教师是立教之本、兴教之源，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教育的关键。新中国成立70年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民族地区教师队伍整体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民族教育质量得到了明显提升。本研究旨在系统梳理新中国成立以来不同时期民族地区教师研究主题及研究方法的演进过程，分析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力图在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的背景下尝试提出未来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思考。

　　一、新中国70年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基本概况

　　新中国成立70年来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文献众多，本文主要对1949—2019年的期刊论文、学位论文及出版的著作进行分析。在中国知网上以“民族地区教师”（或“民族地区师资”）为主题或篇名或关键词进行精确匹配方式检索，检索到的期刊文献共1480篇；以“民族地区教师”为题名的学位论文150篇；在读秀中以“民族地区教师”为书名检索到的中文图书26本（检索日期为2019年10月9日）。由此可以看出，研究文献量最多的是期刊论文。运用中国知网“计量可视化分析”工具对检索到的期刊论文进行发文量年度趋势、发文作者、发文机构、研究主题分析，可以总体描述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概况。

　　（一）期刊文献的时间分布

　　70年来民族地区教师研究期刊文献总体发文呈上升的趋势，并在1999—2000年、2006—2007年、2009—2010年、2012—2015年出现四次研究高峰，其中在2015年达到了顶峰142篇。2015年后发文量虽稍有回落，但每年的发文量都维持在100篇以上。就发表的1480篇期刊文献而论，2012—2019年7年间共计903篇，占论文总量的61%。

　　（二）期刊文献的机构及作者分布

　　发文量排名前30的机构全部是高等学校，其中有18所是师范院校（含西南大学），有7所是民族院校（含3所民族师范院校）。这30所高校的发文量是647篇，占论文总量的44%。发文量排名前五的高校分别是西北师范大学、云南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黔南民族师范学院、西南大学。发文排名前30位的民族地区教师研究专家最低发文量为4篇，研究者中不乏知名的民族教育专家，如王嘉毅、苏德、钟海青等。

　　（三）期刊文献的研究主题分布

　　排名前10的研究主题分别为民族地区、权利主体、少数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教师队伍、教师培训、师资队伍、民族地区教育、师资培训、教师队伍建设。这些研究主题的文献占了期刊文献总量的67.58%，并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的研究主题演进过程:第一阶段主要集中在民族地区教师或师资队伍建设建制的探讨；第二阶段主要集中在民族地区各级各类教师素质全面提升问题的探讨；第三阶段主要集中在多维度教师专业发展问题探讨。

　　二、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逻辑演进

　　根据民族地区教师研究主题、研究方法的转型发展，新中国70年来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可大致划分为教师教育建制研究、教师素质提升研究和教师多维度专业发展研究三大阶段，并在研究范式上呈现出典型的时代特征。

　　（一）民族地区教师教育建制研究（1949—1999年）

　　新中国成立初期，少数民族地区师资严重紧缺。为满足民族地区教育快速发展和少数民族师资的需要，20世纪50年代，民族地区开始纷纷建设师范学校。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民族师范学校一度发展缓慢，有的民族师范学校甚至被迫停办。“文化大革命”后，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重新得到各级政府的重视。1949—1979年，在中国知网上虽然没能检索到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相关期刊文献，其他形式的研究成果也尚未出现，但党和国家对民族地区教师的支持与投入以及民族地区教师的教育实践活动从未间断。因此，这一时期可谓民族地区教师教育的实践探索期，为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奠定了实践基础。

　　国内学者真正开始对民族地区教师进行规范研究源于20世纪80年代。1980年10月，国家教委、国家民委印发的《关于加强民族教育工作的意见》强调“师范教育是教育的工作母机”，指出“现在民族教育中最薄弱的环节就是缺少一支比较合格的民族教师队伍”。[1]此后，国家加快发展民族师范教育，通过强化培训等多种措施不断提高民族师资的水平。1992年10月，国家教委、国家民委颁布《关于加强民族教育工作若干问题的意见》，再次重申加强民族师范学校建设的重要性。有关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相关问题的研究成果开始出现，以教师队伍建设为主题的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开始兴起。

　　这一阶段以教师教育建制为核心话语，形成了民族地区教师进修班、教师继续教育、教师队伍建设等研究主题话语体系。民族地区教师教育研究初期，学者主要关注民族地区教师进修班问题，通过举办教师进修班加强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一些学者建议在民族地区举办高中教师进修班；一些学者认为，教师教育建制是加强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的制度保障和必要条件，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队伍面临着教师培养培训体制机制不健全、教师整体质量不高等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2]另外，教师继续教育是推进民族地区教师队伍持续发展、教师质量持续提升的重要途径。加强民族地区教师继续教育体制建设，是推进少数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队伍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对此，一些学者从职后教师教育的视角提出构建民族地区中学教师继续教育体系的思路。[3]

　　在民族地区教师教育建制研究阶段，研究方法相对单一，主要采用文献研究方法来探讨教师队伍建设问题。大部分民族地区教师的研究是在对已有的文献、资料进行整理与分析的基础上完成的，是研究者加入了自己对民族地区教师的理解后对已有研究成果的重构。这一阶段的研究文献多是年度出版的教育统计年鉴、教育年鉴、相关政策制度文件等。有的研究者将文献资料作为论据用以解释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中存在的某种现象或论证其观点；有的研究者也将某些著作、论文作为研究对象，从中提炼出一些观点加以分析阐释。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初期，学术界对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给予了一定关注，提出了加强教师队伍建设的指导性建议，但仍存在诸多不足。一是民族地区教师研究主题单一，仅局限于教师队伍建制的制度性和实践经验层面研究；二是研究内容不够深入，这一阶段研究文献仅限于中国知网上的期刊论文，极少有学位论文和专著对其进行专题性研究，研究问题主要来自实践的零散话题，大多数研究是就事论事性的“事实研究”，多为培养民族教育师资的看法、措施、经验总结、建议等；三是研究方法单一，主要表现为文献研究法，理论视角和实证研究比较缺乏。这一阶段的研究范式主要是定性研究。

　　（二）民族地区教师素质全面提升研究（2000—2009年）

　　进入21世纪，民族地区教育发展进入新阶段。2002年7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改革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要求“要把教师队伍建设作为民族教育发展的重点”。[4]这一阶段国家在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方面连续出台了大量政策文件，对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产生了深远影响。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的重心开始由初期的教师培养培训建制走向更深入的教师素质全面提升的实质性发展阶段。民族地区教师素质相关研究呈现出多主题、多视角、多方法等典型特质。一是研究成果大量涌现。从中国知网统计数据上看，期刊论文数基本上是前一阶段的6倍多，达到了360篇；出现了23篇硕士学位论文。此外，出版了5部著作。二是诞生了一批具有较强学术性的研究成果。如《民族教育研究》《教育理论与实践》等期刊发表了高质量的学术论文。三是开始广泛使用调查研究法。四是各种级别的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相关课题相继设立并开始得到政府重视和经费支持。相比前一阶段，这一阶段的研究内容和研究视角都有突破，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也得到了加强。

　　这一阶段围绕民族地区教师素质提升这一主题，相关研究开始转向多元化，教师综合素质、教师心理素质、新课程改革、教师专业发展、双语教学素养、教学教研能力等成为本阶段学者们探讨的主流话语。教师综合素质开始为诸多学者所关注，重点倡导加强民族地区教师综合素质培训，在师德、教师理念、授课技巧等方面提高教师综合素质。一些学者开始采用调查研究方法对民族地区教师素质状况进行实证研究，为切实推进教师队伍整体素质提升提供了实证依据，如有学者对青海省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状况进行了调查研究[5]，一些学者还特别对少数民族地区高校教师信息素养现状进行了分析探讨[6]。

　　随着民族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民族地区教师的心理健康问题逐渐显现。研究者开始对民族地区教师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了调查研究，提供了很多实际的例证和数据，如甘肃民族地区代课女教师、贵州民族地区新建地方本科院校教师的心理健康状况。有的民族地区教师心理健康状况良好；而有的民族地区则问题较多。有学者认为，自然环境、管理中的问题、压力过大是影响民族地区教师心理健康的主要原因。[7]针对民族地区教师的心理健康问题，研究者提出了有针对性的策略。如边疆民族地区教师心理健康教育应该普及和大众化，民族地区新建地方本科院校教师的心理健康应关注男教师的生活问题。有学者采取调查研究法对云南少数民族地区教师人格特征进行了实证研究。[8]

　　一些学者在新课程改革背景下探讨了民族地区教师相关能力素养。有学者比较分析了西南民族地区新课程改革中教师适应性素养现状及问题。[9]有学者提出以外部培训促进内部生成来提升民族地区教师课程开发能力的策略。[10]有学者从地方课程资源开发视角提出了民族地区教师素质提升的有效路径。[11]在这一阶段，一些学者开始从教师专业发展层面探讨教师整体素质提升问题。有学者指出，民族地区农村教师专业发展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12]有学者建议，要建立健全“双语”学习激励机制和评价机制，推进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13]

　　在研究方法上，这一阶段学者开始从单一的文献研究法走向注重问卷、访谈等调查研究方法，调查研究成为这一阶段民族地区教师素质提升研究的主流方法。从已有研究成果看，研究者特别注重调查研究，通过实地调研等方式获取第一手材料，并对这些材料进行全面研究得出结论。运用调查研究法开展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可以使研究结论更真实、更可靠。2000年，石义堂等人率先运用调查研究法研究西北少数民族地区中学语文教师素质问题。随后，大量的论文和著作也运用了调查研究法。因此，这一阶段在研究范式上开始走向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实证研究阶段。

　　（三）民族地区教师多维专业发展研究（2010年至今）

　　2010年7月国务院出台《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标志着我国教育强国建设进入攻坚阶段。民族地区教育和教师队伍建设也进入教师专业发展的深水区阶段。2011年9月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做好少数民族双语教师培训工作的意见》。2015年国务院颁布的《关于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提出，民族地区要“建立完善教师队伍建设长效机制”，“重点培养双语教师、‘双师型’教师和农村中小学理科、音体美等学科紧缺教师”。2018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和教师队伍建设进入新时代。学者开始从不同维度对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深水区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有学者调查发现，民族地区农村教师存在专业精神不高、专业发展内驱力不足、专业知识状况不好、专业能力较薄弱等突出问题。[14]民族地区农村教师专业发展呈现问题的根源在于现代性二元语境“先进”与“落后”之分下无法正确认识民族教育的特殊性和民族地区农村教育的现实需求。[15]

　　影响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的主要因素有:教师专业发展水平较低、专业发展意识淡薄、专业自主权缺失、缺少探究精神和科研能力、教师的职前教育与职后培训脱节等。[16]教师的培养培训是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途径。研究者积极回应国家对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的要求，积极开展民族地区教师职前培养模式、职后培训路径等研究。近10年来，研究者从培训需求、培训效果等方面分析了民族地区教师培训的现状，肯定了民族地区教师培训所取得的成绩，也指出了培训存在的问题，如培训形式化、培训机制不科学。对于如何促进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学术界提出了多方面的策略。有学者站在新时代高度，依循教师专业发展理论，运用问卷调查法、访谈法等多种研究方法对南疆地区中小学教师的专业素质现状和问题进行了实证研究，提出了相应对策。[17]

　　双语教育是民族地区教育发展的重要途径和主要形式，双语教育质量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水平和双语教学水平。学者围绕双语教育教师队伍建设开展了大量研究，主要围绕双语教学能力的含义、双语教学能力的构成、双语教学能力的影响因素及提升策略等领域开展研究。在分析民族地区教师双语教学能力存在的问题和基础上，研究者提出了以下有代表性的问题解决策略:完善政府保障政策与激励机制，提升双语教师的双语语言表达能力，强化教师双语模式下教学素养的培养、双语教学理念的树立及双语教学目标的确立。[18]

　　多元文化共存共荣是民族地区的特征，民族教育的特点要求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必须具备多元文化素养。研究者从多元文化视角对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进行了研究。有研究者指出，民族地区高校教师多元文化教育素养缺失，在分析问题成因的基础上，提出教师要加强对自身文化的审视、尽可能地了解学生文化、正确认识多元文化教育的功能等提升多元文化素养的策略。[19]同时，学者还提出，民族地区高中英语教师多元文化意识较为薄弱，课堂教学实践中的多元文化教育实践十分欠缺，建议在教师岗前培训中要注重多元文化意识的培养，教师自身要加强学习以提升多元文化素养。[20]

　　教师工作受挫、收入偏低、工作负担重、职称评聘不利、职业倦怠的产生等因素是影响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和积极性的重要因素。为调动民族地区教师工作的积极性，促进其更好地专业发展，有研究者建议，应建立待遇激励、绩效激励、荣誉激励、竞争激励、情感激励、培训激励等关注教师谋生手段和职业发展双重体验的激励机制。[21]调动边境民族地区教师工作的积极性，应设立边境民族地区教师特殊岗位津贴，提高职业吸引力；完善边境民族地区乡村教师职称评定政策，降低边境民族地区教师职称晋升难度；改善边境民族地区农村教师住房条件，加快保障房和周转房建设等。[22]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学者开始越来越多关注民族地区乡村教师专业发展问题。有学者从生态学视角全面考察跨境民族地区乡村教师专业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和内外生态环境因素，提出了“正确处理好教师与周围环境的关系，着眼教育生态学视角，着力构建乡村教师专业发展的和谐生态环境”等推动民族地区乡村教师专业发展的基本思路。[23]民族地区农村教师向城市或其他行业流动，这已成为乡村振兴战略下民族地区农村教师稳定性专业成长的重要难题。有研究者发现，民族地区农村教师流动呈现一种不合理的单向上位流动趋势。[24]因此，如何构建合理有序的民族地区农村教师流动机制已成为新时代民族地区农村教师专业发展亟待解决的突出问题。

　　这一阶段的研究方法更加多元化。一是调查研究法得到了更加广泛的应用。据对中国知网《中国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收录的数据统计，2010至2019年间，以“民族地区教师”为题名的134篇硕士和博士学位论文中，有25篇学位论文主要采用了调查研究法，占学位论文总数的19%。这一阶段，叙事研究在民族地区教师研究中得到了研究者的重视和运用，如一些学者采取叙事研究方法对贫困民族地区优秀教师教育信念进行了定性研究。[25]运用教育叙事研究方法研究民族地区教师问题，有助于唤醒民族地区教师文化自觉和反思意识，加快转变教育观念和行为，从而提升学术界关于民族地区教师研究问题的研究水平。为了加强民族地区教师专业发展深水区问题的研究，民族地区教师研究者开始更加注重典型个案的研究，从个案的分析中获得有益的经验教训，揭示现象背后各种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从而形成一些规律性认识。

　　三、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发展趋向

　　（一）“理论自信”引领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理论水平进一步提高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明确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四个自信”理念。在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领域，坚持理论自信就是要进一步加强该领域的理论研究和创新。目前，我国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正处于由“数量发展”向“数量发展和质量提高并重”转变的新的历史起点上，新的征程迫切需要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教育理论引领，从而促进民族地区教师队伍优质发展。尽管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在理论研究，如对民族地区教师角色、素质等基本问题的研究方面取得了不少成果，但目前这些研究成果大多停留在浅表层次，尚不足以指导当前和未来的民族地区教师教育改革。因此，民族地区教师的理论研究亟待加强，特别要注重跨文化教育国际前沿理论、双语教师教学方法理论、民族命运共同体相关理论研究，为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提供新的思想指导。

　　（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亟待强化民族地区乡村教师研究

　　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了《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教育部等五部门印发了《教师教育振兴行动计划（2018—202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等系列文件，强调要“加强民族地区双语教师培训，加强民族地区双语教师培养”，开展“乡村教师素质提高行动”。这些政策的发布催发了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生长点，民族地区乡村教师的发展研究成为新时代的重要课题。乡村振兴战略为民族地区乡村教师队伍建设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民族地区乡村教师必然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乡村教师既是民族地区乡村教育亟待弥补的“短板”，也是民族地区乡村教育振兴的“着力点”，民族地区乡村教师的发展逐渐成为新的研究主题。在乡村振兴的战略背景下，民族地区乡村双语教师研究也得到进一步重视。因为越是偏远和经济落后地区，越需要乡村双语教师。加强民族地区双语师资队伍建设相关研究将是乡村振兴战略下民族地区教师研究的重点领域。

　　（三）“一带一路”建设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构建急需推进民族地区教师跨文化研究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因而未来需要更多关于民族地区教师跨文化素养的研究。民族地区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区域，在教师跨文化交际和理解能力培养上还存在诸多“先天”和“后天”不足。同时，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建立在共同历史条件、共同价值追求、共同物质基础、共同身份认同、共有精神家园基础上的命运共同体。在“一带一路”建设和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理念引领下，文化多元性已超出中华各民族的范畴，开始走向不同民族、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与理解。从前期研究文献看，虽然有学者也对民族地区教师跨文化素养进行了一定探讨，但仍需要站在“一带一路”建设和中华民族共同体建构的新时代背景下进行深入研究。因此，未来需要学者更加注重民族地区教师跨文化研究以及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中的地方适切性和文化适应性，注重教师个体与社会、文化、教育之关系的教育人类学建构，将民族地区教师跨文化研究视野从国内向国际转移，更加注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我国的跨文化教师研究。

　　（四）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研究方法需要更加多元综合

　　新中国成立70年来，民族地区教师研究领域在研究方法上变化明显。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主要采用文献研究法。2000年以后开始采用问卷调查法，但调查的规模、范围都比较狭隘。近年来，研究者开始融入叙事研究、个案研究等多种研究方法，从采用单一的研究方法开始转向综合运用多种方法，研究方法更加多元综合，突出表现为理论研究与实证研究、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日益结合。面对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的新需求和新主题，民族地区教师研究在研究方法上也应更加多元综合化。应注重采用从理论到实证的“自上而下”与从实证到理论的“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方式，综合运用问卷调查、科学实验等定量研究与观察、访谈等定性研究方法，不断提高研究结论的可靠性。特别是在“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还应加强民族地区教师的国际比较研究，引入大数据分析方法对不同国家和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状况进行实证研究，在国际比较的视野中丰富和充实我国新时代民族地区教师研究。

　　［参考文献］

　　[1] 何东昌．中华人民共和国重要教育文献（1976—1990）[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1897.

　　[2]黄耀民，黄爱逊，冯振博．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队伍建设问题亟待解决[J]．中国民族教育，1997（3）:26-28.

　　[3]梁肇华，张进清．少数民族地区中学教师继续教育发展研究——构建与完善广西中学教师继续教育体系[J]．广西教育学院学报，1998（1）:9-14.

　　[4]国务院．国务院关于深化改革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Z]．国发〔2002〕14号，2002-07-07.

　　[5]丁生东．青海省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队伍整体素质状况调查报告[J]．青海民族研究，2002（1）:92-95.

　　[6]王霞．少数民族地区高校教师信息素养现状分析及对策[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S1）:43-44.

　　[7]李娟，李辉，黄高贵．影响贫困民族地区小学教师心理健康的原因探析[J]．教育探索，2005（9）:99-101.

　　[8]邓芸菁，岑国桢，阳谦，李光裕．少数民族教师人格特征的调查研究——以云南省边远地区少数民族教师为样本[J]．课程．教材．教法，2007（11）:82-88.

　　[9]余航．西南民族地区新课程改革与教师适应的比较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2006.

　　[10]龚正华．浅析少数民族地区教师课程开发能力的生成策略[J]．现代中小学教育，2007（12）:68-69.

　　[11]赵虹元．开发地方性课程资源:少数民族地区教师发展的有效途径[J]．民族教育研究，2003（4）:60-64.

　　[12]冉源懋．民族地区农村教师支持服务体系（导师制）建设新论——联合国儿基会大型国际项目在贵州民族地区的实践[J]．贵州民族研究，2009,29（3）:157-162.

　　[13]罗玲，蒋伟．民族地区教师“双语”培训亟待加强——藏、维民族聚居地区双语教学及教师双语培训调查报告[J]．教师教育研究，2009,21（1）:68-71.

　　[14]秦波．城乡教育统筹背景下渝东南民族地区农村教师专业发展的现状及原因分析[J]．教育与职业，2012（24）:71-72.

　　[15]敖俊梅，孙昉．超越现代性:民族地区农村教师职业生存发展困境初探——基于W省D、E两县的调查[J]．西北民族研究，2017（3）:149-154.

　　[16]石心．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专业化发展探析——以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东乡县为例[J]．民族教育研究，2012,23（2）:87-91.

　　[17]张景彦．新时代民族地区中小学教师专业素质构建——以南疆地区为例[D]．喀什:喀什大学，2019.

　　[18]肖洪菊．民族地区农村初中化学双语教师课堂教学行为研究——以伊宁县为例[D]．伊宁:伊犁师范学院，2017.

　　[19]李学民．多元文化教育对民族地区高校教师专业发展的促进[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4,27（10）:40-43.

　　[20]单荣琳．民族地区高中英语教师多元文化意识研究[D]．成都:四川师范大学，2017:31-34.

　　[21]钟海青，等．跨境民族教育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167-172.

　　[22]欧阳明昆，钟海青．广西边境民族地区教师队伍建设现状与对策研究——基于三个中越边境县的实地调查[J]．民族教育研究，2016,27（2）:62-67.

　　[23]梅庭仙．跨境民族地区乡村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基于教育生态学视角[D]．昆明:云南师范大学，2019.

　　[24]王淼．民族地区农村教师流动特点、成因与对策研究——以湖南通道侗族自治县为例[J]．民族教育研究，2014,25（2）:88-92.

　　[25]朱燕．贫困民族地区优秀教师教育信念的叙事研究[D]．成都:四川师范大学，2017.

　　［作者简介］张进清（1971—），女，广西玉林市人，博士，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教育、比较教育。温荣（1980—），女，山西太原人，河南理工大学社科处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教育基本理论，邮箱wfwr@hpu.edu.cn。

　　来源：《民族教育研究》202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