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年10月党中央和毛泽东率领中国工农红军胜利到达陕北时起，至1948年3月离开陕北，东渡黄河，前往华北指挥夺取全国革命胜利，前后经历了13个年头。人们习惯地称这一伟大的历史时期为延安时期。延安时期是在中国革命经历了曲折之后逐步走向全国胜利的时期，也是中共发展历史上承前启后的重要历史时期。在这一时期，毛泽东对中国工业化进行了一系列的思索。这些思考在当时是难能可贵的，对此后中国的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实现工业化的领导力量
中国要实现工业化，必须有正确的领导力量，从中国的历史和现实出发，毛泽东认为，领导完成中国工业化的重任，除了中国共产党，没有别的政治组织能够担当。
（一）中国共产党是努力于中国工业化的
从19世纪中叶鸦片战争以来的一个半世纪，工业化一直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主导方向。中国共产党人在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上为中国工业化问题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在中国实现工业化不仅仅是看作抵御外部侵略的一种自发的反应，而且依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从社会发展的角度出发，认为在中国实现工业化，是中国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毛泽东认为“中国社会的进步将主要依靠工业的发展”。《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83页。他旗帜鲜明地指出：“简单言之，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基础是机器，不是手工。我们现在还没有获得机器，所以我们还没有胜利。如果我们永远不能获得机器，我们就永远不能胜利，我们就要灭亡。现在的农村是暂时的根据地，不是也不可能是整个中国民主社会的主要基础。由农业基础到工业基础，正是我们革命的任务。”《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07页。中国共产党人还是中国工业化的坚定实行者，从某一种意义上讲，中国共产党的整个发展历史，就是一部追求在中国实现工业化的历史。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目的，其根本就是为了扫除我们工业化发展的障碍，为在中国实现工业化创造必要的前提条件。如毛泽东所说：“民主革命的中心目的就是从侵略者、地主、买办手下解放农民，建立工业社会。”《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06页。而中国工业化的发展正如毛泽东所说：“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努力，没有中国共产党做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中国的独立和解放是不可能的，中国的工业化和农业近代化也是不可能的。”《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8页。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发展历程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点。
（二）中国共产党是为民族利益工作的并有能力领导中国实现工业化的无产阶级政党
“后发外生型”的国家从一开始进行工业化就大都处于不利的国际竞争的环境下，在不利的国际环境下如何尽快地实现国家的工业化，从而使国家摆脱不利的国际竞争的影响，始终是经济落后国家面临的首要问题。在政党政治的社会环境下，一国要想发展工业，从而实现国家的工业化，首先就要求必须有致力于工业化的、强有力的现代政党的领导。这是落后国家进行工业化建设的关键。从中国的实际出发，通过对中国社会各个阶级和阶层的分析和把握，毛泽东认为，在中国的现实政治环境下，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有能力领导实现国家的工业化。
首先，从中国共产党的自身特点来看，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和先进的工业化生产方式相联系的。从一开始，它就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理论基础的、新型的工人阶级革命政党。党始终坚持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性质，为保持自身的先进性奠定了坚实的阶级基础。中国共产党为中国的命运和前途艰苦奋斗的探索和实践，感召和激励着全国人民，并使它成为全国人民团结的核心，从而使它在中国工业化问题上发挥着别的政党和政治团体不可替代的作用。
其次，只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为中国工业化的发展创造重要的前提条件。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是近现代中国实现工业化的两大障碍，不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中国的工业化就不可能实现。因为“没有独立、自由、民主和统一，不可能建设真正大规模的工业”。《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80页。毛泽东认为：“领导中国民主主义革命和中国社会主义革命这样两个伟大的革命到达彻底的完成，除了中国共产党之外，是没有任何其他别的政党能够担负的。”《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52页。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有着严明的组织纪律，紧密联系群众，富于自我批评精神、实事求是的无产阶级政党，从它诞生起，就立志服务于中国人民，致力于完成中国的民族、民主革命任务的。为此目标，它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努力，经历了无数次成功与失败的考验，积累了丰富的革命和建设经验，最终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为中国工业化的发展准备了条件。
二、中国发展工业化的基本前提条件
在延安时期，毛泽东从世界历史发展和中国的具体现实出发，对进行中国工业化所需的基本前提条件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探索，他认为，中国工业化的发展和实现，必须具备民族的独立、国家的统一、政治制度的改革和土地制度的改革等基本前提条件。
（一）中国发展工业化首先必须要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
中国要发展工业化，首先必须实现民族独立。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工业化发展的历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鸦片战争后，中国一步一步陷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对外没有民族独立，受帝国主义压迫；对内没有民主，受封建主义的压迫。中国民族工业的发展，历史上虽有过较快的发展时期，但那都只不过是在帝国主义所允许范围内的发展。这是因为“帝国主义列强侵入中国的目的，决不是要把封建的中国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国。帝国主义列强的目的和这相反，它们是要把中国变成它们的半殖民地和殖民地。”《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28页。民族独立为中国工业化创造必要的前提条件，中国工业化的成果则从根本上维护了民族的独立。毛泽东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1947年2月，他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中指出：“中国人民的任务，是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帝国主义被打倒之后，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完成新民主主义的改革，实现国家的统一和独立，由农业国变成工业国。”《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45页。
中国工业化的历史发展还证明，发展中国工业化必须要求国家的统一，在国家四分五裂的情况下是无法顺利进行工业化建设的。毛泽东认为：“一个不是贫弱的而是富强的中国，是和一个不是殖民地半殖民地的而是独立的，不是半封建的而是自由的、民主的，不是分裂的而是统一的中国，相联结的。在一个半殖民地的、半封建的、分裂的中国里，要想发展工业，建设国防，福利人民，求得国家的富强，多少年来多少人做过这种梦，但是一概幻灭了。”《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81页。随着中国革命的不断胜利，实现了中国大陆的统一，从而为中国工业化的发展创造了必不可少的前提。
（二）中国发展工业化必须进行政治制度改革和土地制度改革
中国发展工业化还必须进行政治体制的改革。因为“政治不改革，一切生产都遭到破坏的命运，农业如此，工业也如此”。《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80页。国民党政府的腐败独裁，使得中国的一切进步改革在现存的社会政治制度下都无法实施，所以用革命手段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已是一个十分紧要的问题了。正如毛泽东所说的那样：“革命是干什么呢？就是要冲破这个压力，解放中国人民的生产力，解放中国人民，使他们得到自由。所以，首先就应该求得国家的独立，其次是民主。没有这两个东西，中国是不能统一和不能富强的。”《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32页。中国历史的发展表明，人民要在中国实现工业化，除了彻底打倒国民党反动政权，从而进行彻底的政治改革，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政权外，别无他途。
封建土地制度是封建社会的根基。这种土地制度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地主阶级这样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所造成的农民的极端的贫苦和落后，就是中国社会几千年在经济上和社会生活上停滞不前的基本原因”。《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24页。这种土地制度必须被彻底废除。针对国民党的土地政策，毛泽东尖锐地指出：“两党的争论，就其社会性质说来，实质上是在农村关系的问题上。我们究竟在哪一点上触怒了国民党反人民集团呢？难道不是在这个问题上吗？”《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77页。他又说，“工业必须是新民主主义社会的主要经济基础，只有工业社会才能是充分民主的社会。但是为了发展工业，必须首先解决土地问题。没有一场反对封建土地制度的革命，就不可能发展资本主义，西方国家许多年前的发展已十分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84页。这说明，进行土地制度的改革，已经是十分必要的了。在《论联合政府》一文中毛泽东就中国进行工业化的基本前提概括地指出：“就整个来说，没有一个独立、自由、民主和统一的中国，不可能发展工业。消灭日本侵略者，这是谋独立。废止国民党一党专政，成立民主的统一的联合政府，使全国军队成为人民的武力，实行土地改革，解放农民，这是谋自由、民主和统一。没有独立、自由、民主和统一，不可能建设真正大规模的工业。没有工业，便没有巩固的国防，便没有人民的福利，便没有国家的富强。”《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80页。
三、关于中国发展工业化一些具体的设想和思路
发展工业化，要有具体的步骤和思路，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并借鉴其他国家工业化的经验，毛泽东形成了他在这一时期发展中国工业化的设想和思路。
（一）中国发展工业化必须要善于学习利用和发展资本主义
毛泽东创造性地把中国的资产阶级分为民族资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并且指出民族资产阶级是中国革命一定时期和一定条件下的同盟者，它是中国民主主义革命的动力，而不是其对象，中国实现工业化要允许民族工业资本的存在和发展。他指出：“拿资本主义的某种发展去代替外国帝国主义和本国封建主义的压迫，不但是一个进步，而且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它不但有利于资产阶级，同时也有利于无产阶级，或者更有利于无产阶级。现在的中国是多了一个外国的帝国主义和一个本国的封建主义，而不是多了一个本国的资本主义，相反地，我们的资本主义是太少了。”《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60页。在论及新民主主义社会中的几种经济成分的发展关系时，毛泽东这样论述道：“国营经济和合作社经济是应该发展的，但在目前的农村根据地内，主要的经济成分，还不是国营的，而是私营的，而是让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得以发展的机会，用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这是目前中国的最革命的政策，反对和阻碍这个政策的施行，无疑义地是错误的。”《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3页。
毛泽东还设想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在多种经济成分的共同发展中发展中国的工业，他指出：“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国营经济是社会主义的性质，是整个国民经济的领导力量，但这个共和国并不没收其他资本主义的私有财产，并不禁止‘不能操纵国民生计’的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这是因为中国经济还十分落后的缘故。”《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78页。在《论联合政府》一文中，毛泽东把他的这一思想进一步向前发展了，他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理论角度出发，指出：“我们共产党人根据自己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明确地知道，在中国的条件下，在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制度下，除了国家的经济，劳动人民的个体经济和合作社经济之外，一定要让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在不能操纵国民生计的范围内获得发展的便利，才能有益于社会的向前发展。”《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61页。
（二）中国发展工业化特别要重视重工业的发展，并需要注意相应的科技文化的发展
旧中国工业化的发展严重畸形，那时中国较发达的是轻工业，重工业的发展则很弱小，不仅数量少，而且分布也很不平衡，为数不多的重工业也大都掌握在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和外国投资者手里。而重工业的发展对一个国家工业化的发展，对其国防力量的强大、经济的振兴、国家的富强，都有着轻工业所不能代替的功能和作用。斯大林指出：“不是发展任何一种工业都算作工业化，工业化的中心，工业化的基础就是发展重工业，归根到底，就是发展生产资料的生产，发展本国的机器制造业。”《斯大林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4年版，第361页。作为无产阶级战略家的毛泽东对此不可能不重视，在这一时期他对重工业的发展问题给予了较多的考虑。这方面的思考集中表现在他对东北问题的态度上。东北是我国的老工业基地，重工业比较发达，同时对于人民军队来说又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在中共七大前后的一次讲话中他这样谈到东北问题，“如果我们把现有的一切根据地都丢了，只要我们有了东北，那末中国革命就有了巩固的基础。当然，其他根据地没有丢，我们又有了东北，中国革命的基础就更巩固了。现在我们的基础是不巩固的，不要以为很巩固了。为什么不巩固呢？因为我们现在的根据地在经济上还是手工业的，没有大工业，没有重工业，在地域上也没有连成一片。”《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26页。毛泽东打算通过增加东北代表在七大中央委员会的人数，以此来提高东北在中国革命胜利中的作用。
工业化的每一次革命性的重大飞跃，则是以科技文化的重大突破为其基础的，而工业化的发展又促进了科技文化的前进。毛泽东认为“中国工业化需要相应的文化发展，文化是不可少的，任何社会没有文化就建设不起来。在真正的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文化提高了生产技术”。《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10页。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中央对在根据地发展科学技术事业给予了必要的重视，1940年2月，在延安就成立了自然科学研究会，8月创办自然科学院，成为中共历史上第一所培养科学技术人才的阵地。就在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大会上毛泽东有一段精彩的讲话，他说：“今天开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大会，我是很赞成的。因为自然科学是很好的东西，它能解决衣食住行等生活问题，所以每一个人都要赞成它，每一个人都要研究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是人们争取自由的一种武装。人们为着在自然界里得到自由，就要用自然科学来了解自然，克服自然和改造自然，从自然里得到自由。”《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69页。。毛泽东这一时期在写给其子毛岸英的信中指出：“总之要注意科学，只有科学是真学问，将来用处无穷。”《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66页。在这里毛泽东虽然没有明确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思想，但是他对科学技术在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评价。这里还要特别指出的是，边区工业建设一开始，毛泽东就十分看重科技人员的作用。他在1942年12月所做的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报告中，专门讲到工业家沈鸿“自愿以其私有的十部机器迁来边区，为八路军服务”的事迹，并指出，沈鸿等一批科学技术人才成了边区“建立工业的指导力量”。事情确实如此，边区的工业就是在沈鸿等人到来后才迈开最初步伐和逐步得到发展的。
（三）中国发展工业化需要开展国际交流和合作，甚至利用外资帮助发展中国的工业化，但同时我们必须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
基于对中国的现实国情和对国际局势的观察和判断，毛泽东还在这一时期提出利用外资来发展中国工业，加快实现中国工业化的思想和见解。毛泽东认为，中国工业化的实现必须得到一切主张和平并尊重中国独立地位的友好国家的援助，包括引进并合理利用外资等。1936年毛泽东在同斯诺谈话时，就提出可以让外国资本来投资或者我们自己借取外债。在1944年6月至10月间，毛泽东会见美国《纽约时报》记者福尔曼时说：“我们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所以我们对外国的投资有极大的需要”，“由于有许多东西我们自己不能做，所以我们欢迎外国人和外国资本进入我们的地区来做这些事”。〔美〕哈里逊·福尔曼：《来自红色中国的报告》，解放军出版社1985年版，第69页。鉴于当时中国共产党与美国关系较为融洽的有利条件，毛泽东还特别提出吸引美国投资的构想。1944年8月23日，毛泽东在同美军观察组成员谢伟思谈话时指出：“中国必须工业化。在中国，工业化只能通过自由企业和外国资本的帮助之下才能做到。中国和美国的利益是相同和互相关联的。他们可以在经济上和政治上互相配合。”《党史通讯》，中央党史研究室1983年第20~21期。另外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的工业化问题一节中，本来还有一段专门论述吸收外资的话：“为着发展工业，需要大批资本，从什么地方来呢？不外两方面：主要地依靠中国人民自己积累资本，同时借助于外援。在服从中国法令，有益于中国经济的条件之下，外国投资是我们所欢迎的。对于中国人民与外国人民都有利的事业是中国在得到一个巩固的国内和平与国际和平，得到一个彻底的政治改革与土地改革之后。能够蓬蓬勃勃地发展大规模的轻重工业与近代化的农业。在这个基础上，外国投资的容纳量将是非常广大的。”《毛泽东传（1893~1949）》，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709页。
对利用外资作用的强调并不意味着放弃中国共产党所一直坚持和强调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毛泽东认为实现中国工业化必须坚持走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发展道路。为了度过根据地遇到的困难，1939年2月，毛泽东和党中央向边区军民发出了“自己动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克服困难”的号召。边区军民响应号召，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经过边区军民的努力和奋斗，边区的工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和进步，其中有的工业品已能做到自给有余。对于国民党政府实行的只依赖外国援助的政策，毛泽东给予了尖锐的批评，他指出：“我们不能学国民党那样，自己不动手，专靠外国人，连棉布这样的日用品也要依赖外国。我们是主张自力更生的。我们希望有外援，但是我们不能依赖它，我们依赖自己的努力，依靠全体军民的创造力。”《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16页。在延安时期十分困难的情况下，边区广大军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开展生产自救运动，不但使解放区军民渡过了难关，而且发展了生产，积累了经济建设的经验，同时也为以后新中国的建设培养了一部分经济建设和经济管理人才。
四、延安时期毛泽东工业化思想的历史影响
（一）阐明了中国共产党的工业化主张，回应了当时的社会关切
延安时期毛泽东工业化思想在当时更多的是对中国未来发展发展工业化的一种设想和规划，由于受多种条件的限制，大部分设想或者规划并不能在当时实现，但是这些思想在当时旗帜鲜明地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关于中国工业化的政策和主张，使外界对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和主张有了更多层面的了解。当时中国共产党虽然主要在农村和偏远地区活动，其领导下的革命军队主要由农民组成，但是中国共产党却是全心全意主张中国工业化的。另外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学术界曾爆发了一场关于中国工业化问题的争论，其核心是关于中国工业化的道路选择问题。毛泽东在这个时期阐述了中国共产党的工业化内容，旗帜鲜明地阐明工业化的思想主张，让学界更好地了解到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同时毛泽东这个时期提出中国工业化思想，部分也是针对党内外存在的民粹主义思潮，通过阐述中国工业化的政策和主张，和民粹主义等思潮划清了界限。
（二）为新中国成立后实施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提供了思想基础
旧中国的经济发展长期滞后，近代工业产值仅占工农业总产值的123%，而其中生产资料的生产比重仅占55%。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央档案馆编：《1949~195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档案资料选编·综合卷》，中国城市经济社会出版社1990年版，第63~64页。加上长达十几年的战争，工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到1950年初，这种破坏在电力工业达50%，钢铁工业达90%，1950年国家财政收入只有62亿元，而到基本完成经济恢复时期的1952年，我国外汇储备只有139亿美元。国家经济实力的虚弱，难以承担具有建设周期比较长、资本需要量大、对外设备技术依赖程度大等发展重工业的条件。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内围绕中国工业化发展道路产生了一些分歧，但在很短的时间内最终确定了重工业优先发展的赶超战略，这种选择，固然和当时的国际环境和苏联模式的影响有关，但和延安时期毛泽东对中国工业化的思考也有着因果关系。
（三）利用外国特别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技术发展中国工业化的设想在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在改革开放后变成了现实
中国重返联合国后，中国的对外经贸联系有了新的拓展，但最大的变化是在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实行了改革开放的政策，有了更多的利用资本主义国家资金和技术的条件，在独立自主基础上，中国采用多种形式同一切对中国友好的国家和企业进行经济技术合作，国外的资金和技术助推了中国经济和综合国力的快速发展，中国的发展也惠及了全世界。
总之，延安时期毛泽东工业化思想是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探索工业化经验教训的深刻总结，是对中国工业化发展规律的深层次揭示，是中国共产党人对中国工业化问题的纲领宣言，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对我国的工业化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