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党和毛泽东对中国社会主义改造不仅做出了正确抉择，而且提出了总体设想和规划。主要内容包括社会主义改造的内容、形式、方法和步骤等。

　　中国社会主义改造的基本内容包括三个方面，即逐步把农民和手工业者的个体私有制改造成为社会主义劳动群众的集体所有制，逐步把资本主义私有制改造成为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毛泽东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论述中，把社会主义工业化和三大改造并列提出，并指出社会主义工业化是主体，社会主义改造是车之两轮，鸟之两翼。这就是说，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最终目的，是更快地发展生产力，实现国家的工业化、现代化。而达到这一目的的根本保证是解决生产资料所有制问题。只有两轮转动，车子才能前进，只有两翼展动，鸟儿才能腾飞。所以，党和毛泽东要求把社会主义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同时并举，要求把“一化”和“三改”紧密结合起来，从而把社会制度方面的革命和技术方面的革命，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紧密结合起来，体现了发展生产力和变革生产关系的有机统一。这反映了经济落后国家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特殊性。

　　关于中国社会主义改造的形式，毛泽东在酝酿和提出过渡时期总路线时，主要着眼点在于要提前触动私有制，特别是对私人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冲击。1953年春，中央为确定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形式，派统战部部长李维汉率工作组到上海、南京、武汉等大城市调查研究。调查组经过大量工作，于5月向中央报送了关于《资本主义工业中的公私关系问题》的报告。报告建议中央经过国家资本主义，主要是公私合营这一环节实现资本主义工商业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方针。李维汉指出：国家资本主义“是我们利用和限制工业资本主义的主要形式，是我们将资本主义工业逐步纳入国家计划轨道的主要形式，是我们改造资本主义工业使它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的主要形式，是我们利用资本主义工业来训练干部，并改造资产阶级分子的主要环节，也是我们同资产阶级进行统一战线工作的主要环节。抓住这个主要形式和环节，在经济和政治上都有利于领导和改造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分子的其他部分”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版，第742页。。这个调查报告受到党中央和毛泽东的高度重视。6月中旬，中央政治局召开两次扩大会议，讨论和肯定了报告的内容。6月15日，毛泽东在一个关于工会工作的批语中指出：“这里所说的改造还不是指取消资本家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使之变为社会主义企业的那种最后的改造步骤。这里所说的改造，是指在承认资本家的受限制的不完全的私人所有制的条件下，使资本主义企业逐步变为国家资本主义企业，即在人民政府管理下的用各种方式和国营社会主义经济联系着的受工人监督的资本主义。”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上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24～225页。“这种资本主义已经不是普遍意义下的资本主义，而是一种特殊的资本主义，即是新式的国家资本主义，它是带了若干（有几种程度不同的情况）社会主义性质的。”同上。9月，毛泽东在约见各民主党派和工商界部分代表时，说明“有了三年多的经验，已经可以肯定：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完成对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较健全的方针和办法。”《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4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年版，第324页。“国家资本主义是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和逐步完成社会主义过渡的必经之路。”同上。这期间，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关于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问题，多次发表讲话，其主要观点是：（1）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完成对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健全的方针和办法；（2）私营工商业是国家的一项大财富，在国计民生中有很大作用；（3）对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要分步骤进行：第一步把不受限制的独立的资本主义变成受限制的国家资本主义，第二步把国家资本主义转变为社会主义；（4）要有计划、有步骤、有准备地搞国家资本主义，至少需要三年至五年时间；（5）实行国家资本主义不但要根据需要和可能，而且要出于资本家自愿；（6）资产阶级作为阶级要消灭，但资产阶级分子要改造成为工人；（7）有计划地培养一部分眼光远大的，愿意和共产党及人民政府靠近的资本家；（8）工人阶级有两个联盟，两种合作，必须依靠工农联盟去联合和改造民族资产阶级；（9）采取自上而下的和平的方法，逐步实行国家资本主义，要采取比较巧妙、比较温和、特殊形式的阶级斗争；（10）不要忘记我们拥有政治优势和经济优势，这是我们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现社会主义改造的根本保证；（11）我们搞社会主义革命，是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去改造资产阶级分子、农民、手工业者等，要用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人阶级不解放全人类就不能解放自己的战略思想教育全党。

　　关于中国社会主义改造的方法和步骤。1953年2月，毛泽东在谈到视察湖北同孝感地委负责同志谈话时说：什么叫过渡时期？过渡时期的步骤是走向社会主义。我给他们用扳指头的办法解释，类似过桥，走一步算是过渡一年，两步两年，三步三年，十年到十五年走完。在十年到十五年或更多一点时间内，基本上完成国家工业化及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要水到渠成，防止急躁情绪。在此前不久，毛泽东还指出：要消灭资产阶级，消灭资本主义工商业，但要分步骤，一是要消灭，一是还要扶持一下。同年9月，周恩来在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第四十九次常委扩大会议上的报告中指出：“至少要三年到五年，才能基本上纳入国家资本主义轨道。这并不是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完成社会主义改造还要几个五年计划，两者不可混同。”《周恩来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16页。为此我们要“反对把社会主义改造看成遥遥无期，停止不前”，另一方面又要反对“急躁冒进，想一步登天”同上。关于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方法和步骤，在建国初期关于农业互助合作的两个文件中，做了明确说明。即在农村要走“由具有社会主义萌芽、到具有更多社会主义因素、到完全的社会主义的合作化的发展道路”《中共党史参考资料》（8），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2页。，即“对农业逐步实现社会主义改造的道路。”同上。总之，争取三个五年计划或更多一点时间内基本上完成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