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外国人觉得这里的生活既苦又甜,工作本身是令人神往的,但生活太枯燥无味,有孤立之感。实行外汇券后进一步限制了同中国人的接触
【合众国际社广州五月三十日电】(记者:威廉·霍尔斯坦)在中国的南部城市广州,一个外国人的圈子在自然形成,使人想起以往年代的情景。
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来这里做生意,这是中国现代化计划的一部分。
在三十年的间隔之后,广州地区再次成了领事馆官员、商人和大学人士的常住的地方。
广州最好的饭店,杂乱无章的苏联式的东方宾馆,是广州市内刚刚出现的外国人居住的中心。在中国,除了北京之外,这里的外国人算是最多的了。
美国人和日本人在这个宾馆里设了领事馆,菲律宾航空公司在这里保持了一套房间,办理订购去马尼拉的飞机票的事务。巴黎国民银行和汇丰银行也都在这个宾馆里租下了豪华的房间。专门从事美中贸易的美国商行——美利国际公司在这里派驻了一个代表。日本产业界巨头三菱公司也在这里开张营业。
有少数外国人住在远离中心的地方,他们在那里监督工厂的施工工作。
此外,来自洛杉矶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学生和教授们,已经习惯了中山大学的学术生活了。
在东方宾馆,外国人住的房间里有空调设备,铺着地毯,这在中国人眼里是十分奢侈的生活。为了使二十世纪的这些夷人高兴,宾馆管理当局还设了像太空入侵者这样的电子游戏,此外还设了弹子桌、蒸气浴和豪华的餐厅。以前朴素的理发室,现在也可以为爱时髦的妇女用香波洗头和整发了。
同中国人住在一起的外国人,虽然未感受到住在东方宾馆那种生活上与外面隔绝之苦,但是必须忍受比较原始的生活条件。
美国领事馆副领事、二十八岁的理查德·鲍彻说:“我们这里的外国人分两部分,住在东方宾馆的是一拨儿。我们这些人随时都能见着面。实际上,我们是被束缚在宾馆里了,所以总是想出去。另一拨儿人则困在没有热水供应的地方,所以他们在想法儿住进来。”
这位蓄着胡子、会讲中国话的鲍彻,像住在这里的其他外国人一样,觉得这里的生活既苦又甜。工作本身是令人神往的,但是按照西方人的标准来衡量,这里的生活方式太枯燥无味了。
去年十一月来这里担任副领事的鲍彻说:“这里的工作吸引我们到这里来,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新鲜的。我们在捉摸这里的一切是如何运转的。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确觉得有点像是拓荒者。”但是,除了工作以外,外国人发现夜生活太贫乏了。
鲍彻说:“这里没有迪斯科舞会。没有俱乐部、也没有酒吧间。虽然我们并不是真正感到厌烦,但是生活多少有些沉闷无味。”
大多数外国人经常到坐飞机只要二十分钟的香港去,以此减轻他们的孤立之感。广州与香港十分近,使自称常驻广州的其他外国人可以经常往返于广州香港之间,一年之中只在中国住六七个月,而不是全年都住在这里。
造成这种孤立之感的原因是,中国把外国人同普通中国人分隔开的千百年老传统,以便加强对中国人的控制和防止外国人的颓废思想扩散。
尽管在一九八○年已不再把广州的外国人同中国人实际分隔开了,但是,每当西方人乘火车时都必须乘坐专供外国人坐的车厢;每当他们想到广州以外的地方去旅行时,他们都必须作为一个整体在中国官员的监督之下才能成行出游。
为了消灭黑市货币交易实行的一种新的外汇制度,也迫使外国人不得不在某些固定的场所使用他们的货币,这就进一步限制了他们同中国人的接触。有些外国人的中国话讲得相当好,足以冲破他们的保护性茧囊。其中之一是三十二岁的帕梅拉·欧文,她是美利国际公司派驻广州的代表。她自学中文学得相当好,完全可以进行业务会谈和在城里四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