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社上海2月27日电](记者:休·马利根)邪恶、醉生梦死的旧上海——它一度是世界吸鸦片之都——已被洗净了它身上的资产阶级弊端,改造成为一个展示阶级斗争的是非标准的共产主义橱窗。
一个外国海员或者一个帝国主义走狗记者今天在这个城市内已没有任何可能找到一个鸦片烟馆、一个赌场或者是一个妓院。
在革命前的年代里林立的私娼和其他八百家公开妓院里的女子都已悔过并且共同克服她们的轻佻和越轨习性,现在在上海的手套厂和织袜厂劳动。
一个新中国通在星期天下午沿着南京路散步的时候,很难认出这就是一些旧影片中放映的那个曾激起他的恶劣想象的旧的罪恶城市。
上海的主要街道很整洁,挤满了休息日在街上漫步的工厂工人,但是,除了偶尔有些自行车或三轮车之外,街道上没有什么车辆,以至于你会认为你大概是走在一个现代化的、布满商店的市场内。巨大的第一百贷商店——在共产党接管之前它是世界著名的永安百货公司——的橱窗里有一半地方展览着消费品,一半地方是无产阶级的宣传口号。
没有人拉的黄包车,没有乞丐,也没有贩毒者。你很难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的或者盛装的妇女。解放了的中国妇女所穿的是一式的灰蓝色的毛式制服,而不是叉口直开到臀部的旗袍。
偶尔你能看到一位迈着缠裹过的脚蹒跚地走着路的老年妇女,这就是所谓的金莲。从前,妇女们都得把脚趾缠裹在脚拿下面,因为风俗要求她们轻盈得足以在军阀的手掌上起舞和在一朵莲花上保持平衡。
那条名叫外滩的临江大道旁的几座著名的宝塔顶摩天楼,已经消除了少数显贵主宰经济的邪气,转而为人民的事业服务了。汇丰银行大楼现在变成了市府大楼。著名的英商贸易公司——怡和洋行大楼现在成了共产党财政活动的中心。
汇中饭店已重新定名为和平饭店,旧的东方饭店变成了一座打乒乓和进行意识形态方面的讨论的工人俱乐部。
毛泽东思想的最奇异的胜利是,跑马厅变成了公共图书馆,昔日赌徒们占据的座位,现在坐的是啃书本的人们。
许多挂着波蓝旗、俄国旗、南斯拉夫旗、日本旗和其他获准的国家的国旗的货船和远洋油船沿着黄浦江码头排列成行,但是,那些走进过去的海员休息所——它现在称为中外海员俱乐部——的外国海员们,再也找不到萨默塞特·莫姆(二十世纪初英国作家和戏剧家——本刊注)和从前的中国通在那里为邪恶的旧东方干杯的有名的长酒桌了。
夜幕降临之后,上海灯火闪烁,但一片沉闷。
没有酒馆,没有脱衣舞场,没有按摩间,也没有赌场。甚至打麻将也被严格的共产党人取缔了。惟一的红光就是闹市区悬挂的毛主席画像周围的一圈红色灯泡。
大世界游乐场在从前是充满了坏事的市场,现在已改造成为演出被认可的革命京剧、芭蕾舞和木偶戏的场所。
没有多少年以前,这里还是一个西方人的世界,划分为英租界、法租界、德租界、日租界和美租界。
党的领导人已把欧洲式的美丽的小公园以及它那上面写着“狗与华人不得人内”的不名誉的牌子变成进行革命教育的题材。
从前的中国地界是连皇后都不敢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冒险进入的,那里,在义和团造反时期曾出现小刀会起来反对洋鬼子,现在,这里是住房兴建得很快的、还有许多正在建造中的工厂的工人区。
这场人民革命以使这个国家摆脱了“奴隶主义”而感到自豪,倒是欧洲和美国的最豪华的饭店可以在服务方面向中国的无产阶级饭店从业人员学习一点东西。
在记者们下榻的上海锦江饭店,佩戴红色毛泽东像章的服务员应客人的要求烫衣服,三小时内就能把拿去洗的衣物送回来,而且把袜子上的破洞补好了,衬衣上掉了的扣子缝上了。他们通宵服务。
上海饭店的服务人员给人以这样的印象,他们甚至为美帝国主义纸老虎的记者们服务也总是尽量带着笑脸的。但是,他们还远远比不上他们在北京的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