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年史是国家历史最基础的形式
中国是世界上修史传统最长久、保存史料最丰富的文明古国,编年体是最早形成的史书体裁,是以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为顺序,来编撰、记述历史的一种方式。编年史也是唯一一种包括当代人修当代史内容的官方体裁。编年体的当代史,不仅在先秦有“左史记言,右史记行”的史官,而且从唐代起,就出现了按照当朝事编写编年史的“实录”。宋代的《资治通鉴》是中国历史中最著名的编年史。以后,明、清两朝,编修实录都是国史馆的日常工作。其特点,就是根据资料,逐日记载国家已经发生的大事。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很早就出现了通史体裁的共和国史。目前可以看到的最早的书名有新中国史含义的著作,是1955年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廖盖隆编《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和新中国五年简史》,但由于是将解放战争史合在一起写,还不能算是独立性质的共和国史。1958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河北北京师范学院(今河北师范大学)历史系三年级集体编写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稿》,应该算是第一部。到目前,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当代中国史”、“中国现代史”、“新中国史”等为名的个人、地方和部门机构、高校编写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通史,已经有了近200种。从上世纪80年代起由中宣部组织全国撰写、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和当代中国出版社先后出版的150余卷《当代中国丛书》,可以说是以多种部门、专题、地方分类的典志和通史体裁结合的官修国家当代史总汇。
共和国史的纪传体兴起较晚,但以其富有情节和可读性,社会影响面最大。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写、中央文献出版社陆续出版的《毛泽东传》、《周恩来传》、《刘少奇传》、《朱德传》、《陈云传》等(包括今年即将出版的《邓小平传》),及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元帅传、大将传等为代表的《当代中国人物丛书》,可以说是代表国家编写的传记人物典范作品。
但是,尽管已经出版了各种个人、机构编写的共和国大事记,但尚未出现能够代表国家意义的共和国编年史。其原因,个人分析,也许是因为两个原因:首先,编年体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历史系列,随着共和国历史的发展,年年编辑,不能中断,必须有比较稳定的国家专门机构来从事这一工作。目前各种个人、机构编写的大事记,很难做到。其次,编年史范围广大,是从大量档案资料中提炼出国家、社会、地方、民间的大事。正如刘知几《史通》说:“至于贤士贞女,高才俊德,事当冲要者,必盱衡而备言,在沉冥者,不枉道而详说。如绛县之老、杞梁之妻,或以酬晋卿而获记,或以对齐君而见录,其有贤如柳惠、仁若颜回,终不得彰其名氏、显其言行。故论其细也,则纤芥无遗,语其粗也,则丘山是弃。此其所以为短也。” 个人和一般机构修编年史,难以有全面利用全国档案资料的条件和精力。
然而,编年史又是一个国家历史最基础的形式,过去封建时代,主要记叙帝王执政大事和活动,与纯粹记录帝王个人活动的起居录相比,可以说是以国家形式出现的帝王家谱。而到了共和体制,国家编年史就成为国家的家谱了。辛亥革命之后,中华民国政府即建立了国史馆,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编写民国编年史。所以,1978年胡乔木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时,就提出了要编写中华人民共和国编年史的意见。以后,又与杨尚昆、薄一波联名建议中央设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馆。当代中国研究所即是作为筹备机构而建立的。所以,编写中华人民共和国编年史,就义不容辞地成为当代中国研究所的主要和日常任务之一。
新档案史料的刊布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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