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全国开展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正是这场大讨论,彻底砸碎了“四人帮”的精神枷锁,冲破了“两个凡是”的政治樊篱,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奠定了坚实的思想、政治基础。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海军没有参加讨论,在这场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中掉了队。事实很快告诉人们,在十年动乱后的中国,这场大讨论是势在必行、不可或缺的。1979年,在第一政治委员、党委书记叶飞的主持下,海军进行了真理标准问题讨论的“补课”,并和“质量、技术、安全大检查”结合起来,为调整、修改海军发展规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叶飞经过数月的调查、思考,认为必须进行真理标准讨论的“补课”
“文化大革命”中,海军是军队系统遭受干扰破坏的“重灾区”。到l978年初,海军部队的形势虽然有了明显好转,但问题仍然不少:堆积如山的冤假错案仍未得到清理,各种事故频繁发生,教育训练仍然在“文革”中形成的老路子上打转。广大干部战士都热切期望海军工作出现一个新的局面。
1979年2月12日,中央军委颁发命令,任命国务院交通部部长叶飞为海军
第一政治委员、党委第一书记。用邓小平的话说,要叶飞到海军当“班长”。叶飞,开国上将,曾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福州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虽长期担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主要做地方工作,但对军队有很深的感情,熟悉军队工作。海军情况复杂,是受“文革”干扰破坏的“重灾区”,他对此早有所闻。加之76岁高龄的司令员萧劲光因病住院,叶飞清楚所谓“班长”的份量。命令一下,他迅即走马上任,投入工作。
3月1日,海军机关召开大会,欢迎新政治委员到职。叶飞发表讲话,当众立下“军令状”:“争取三年内使海军面貌有较大变化。第一年做不好,情况不熟,大家要谅解;第二年做不好,不能强调客观了,就要批评;第三年,再做不好,说明我不称职,就应该打起背包走人……”然而,一个星期之后,通过与杜义德等海军领导人交谈,连续听了机关几个主要二级部领导的汇报,叶飞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军令状”立得有点早了。叶飞后来说:“尽管我对海军情况复杂早有思想准备,但也没有料到问题竟会如此之多!”
“文革”期间,海军主要领导、党委常委包括萧劲光、第一政治委员苏振华、第二政治委员杜义德、副政治委员卢仁灿和副司令员刘道生、梅嘉生等十几个人,几乎先后都曾被批斗、关押过,挨过整;另有少数同志则盲目跟人,在林彪、江青集团势力的纵容支持下,错误地主持过对其他领导成员的批判、斗争,整过人;有的先整过他人后来自己又挨了整,有的先挨过整,重新工作后又整了别人。大家思前想后,谁都感到心里不平衡,有冤气、有怨气。因此,常委在许多问题上无法统一思想,形不成决议。当时,在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胡耀邦(后为宋任穷)主持下,全国性的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干部政策工作进展迅速。这一工作在军内许多单位已接近尾声,广州军区、兰州军区、总后勤部、空军等单位在落实干部政策上的一些“老大难”问题大都得到了妥善解决,而海军在派性的干扰下进展缓慢,还有数以千计的干部仍在被隔离、“靠边站”,甚至被关押。“文革”期间,海军对许多干部所作的结论明显不妥,甚至完全错误,但还没有复查;有些干部虽然复查过了,但没有明确的结论,留着“尾巴”,了犹未了;由于派性作怪,直接影响到干部正确的调配、使用。海军一方面大量干部超编,人浮于事;而另一方面,有相当一部分关键岗位班子不健全,许多专业技术干部学非所用;此外,遭受毁弃、破坏的条令条例、规章制度没有恢复,致使部队装备严重失修,舰船、飞机在航率很低,教育训练中许多工作不落实。l978年3月,南海舰队某部发生驱逐舰爆炸的严重事故后,海军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查、整、改”运动。这一运动虽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但由于受“左”的思想影响,又使为数不少的干部战士受到伤害。部队上访的人员数量很大,要求解决个人问题或检举、揭发他人问题的信件,每天都有十几封、几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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