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排右二)与“创世纪”诗人们合影。
应台湾夏潮基金会之邀,我作为“大陆作家代表团”的成员于年前访问了台湾,对那里的山川风物留下诸多美好记忆,但其中最为隽永难忘的,还是两岸同仁间的几次情意融融却又别开生面的交流聚会。
喜来登的“喜相逢”
到台北的第二天,东道主便为我们举办了一场“两岸作家交流座谈会”,地点就在我们下榻的喜来登酒店的安东厅。这是个欧式风格的宴会厅,正厅已临时布置成圆桌会议的格局,墙上张挂着“两岸作家交流座谈会”的彩色画标,画标上印着所有与会作家的名字,门厅里的酒案上摆放着各种洋酒,我们进去时先到的人士已在那里自行取用,随意闲聊或者拍照留念。台湾方面除了东道主宋东文先生之外,上次在重庆结识的台湾《幼狮文艺》总编辑吴钧尧和知名女作家艾亚等人来了。老友见面,分外亲热,互致问候,交谈近况,或者开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气氛极为欢快轻松。与会的台湾朋友还有中生代诗人方明,《联合报》副刊主任宇文正和女作家徐一仁等。
座谈会实际上是以酒会的形式举行的,每个人的座位前均摆放一本印刷得很精致的介绍与会作家的小册子,册子里不仅有每个人的简历和主要文学成就的介绍,还有彩色个人近照和一本最新代表作的封面照,足见主人对这次交流座谈会的筹办之精心。
主持座谈的夏潮基金会董事杨羽雯女士笑容可掬又不容商量地指定我“开头炮”。尽管有些突兀,我还是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在简要地谈了内地特别是重庆文学界的现状之后,我着重介绍了内地作协文学院系统的性质和重庆文学院近年来培养中青年作家的情况,以及内地“80后”“90后”作家的情况。也许因为这在台湾尚属不曾有过的新鲜事,所以在座的台湾同仁似乎都颇有兴趣。
一边听着会上发言,我也与艾亚和宇文正有一些私下交谈。艾亚似乎对于网上写作异军突起,人人都可成为作家这一时代现象特别难以接受,认为良莠不齐甚至低俗低劣的某些“网络作品”的大量出现,不但使整个文学的声誉与之同受污损,而且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和作家反而被冷落,长此下去,则是整个社会文明进步的受损和倒退。她认为这种情况需要引起全社会的关注。我告诉她,她的忧虑也是内地许多作家的忧虑,包括我自己在内,不过我对此问题却抱以相对乐观的态度,我认为人类社会的任何技术进步,最终都不可能以牺牲文学为代价,因为归根溯源,文学的产生是出自人类精神和情感的真切需要,而其中的一些最本真、最珍贵的东西具有永恒的价值,也会永远伴随人类的,文学最终一定会回归到这上面来。真正有追求的作家一定要坚守自己的信念。这话似乎说得太虚了一点,但确实是我时常自我诫勉的“诤言”。
知道我早年曾在《云南日报》副刊供职,身为《联合报》副刊主任的宇文正与我谈得最多的是报纸副刊当下所面临的生存危机。据她说,一段时间以来,台湾报纸为了“顺应市场需要”,一直在不断地砍杀文学副刊,现在仍在苦苦撑持的已寥寥无几,“联副”便是其中之一。但面对越来越大的市场压力,她这个“联副”主管也不知道这《联合报》的招牌菜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被端掉。尽管她说的情形内地亦已存在,以重庆来说,原先都有文学副刊的晚报、晨报、商报、时报等都市报纸,现在除了晚报一家尚有保留之外,其余几家都已先后“压缩”殆尽,但即便如此,我仍对曾在海内外华人中享有盛誉的“联副”竟也面临同样的生存境遇而甚感惊讶。
交谈中,艾亚对大陆作家常说的“采风”二字发生了兴趣,称在台湾是没有这个词汇的,她认为用这个词儿表示作家到各地去体验生活,收集创作素材是再精妙不过了,既古典又时尚,非常富有诗意!我说,那就多多推广吧!我们也用过你们这边不少的好词汇呢,比如“愿景”这个词就是。她笑道,对,我注意到了,在两边高层签署的协议中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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