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中国也积极配合苏联。关于进行中美大使级会谈的资料,中国总是在第一时间发给苏联。比如,1955年7月18日中国第一次将中美会谈方案发给各相关大使馆时,周恩来指示,同时也要将方案全文和中美换文的中英文本各一份交给苏方。[27]中国对苏联所宣传的“日内瓦精神”予以肯定。7月30日,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指出:“苏、美、英、法四国政府首脑在日内瓦举行的战后十年来的第一次会议……这次会议是在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国家作了一系列的努力、使得国际紧张局势有了一定程度的和缓、悬而未决的国际问题的解决有了更加有利的条件的时候举行的……将进而对和缓国际紧张局势和恢复国与国之间的必要信任起积极的作用,并且将鼓舞世界上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国家为争取巩固的持久的和平作更大的努力。”[21]
第二, 尽管中苏在中美大使级会谈实现过程中紧密配合,但在一些细节问题上也体现出中苏利益的不一致
如前所述,为了对抗苏联的远东提案,美国准备了相应对策,苏联最终选择放弃。布尔加宁在总结四国政府首脑会议的发言中提到了提案问题:“遗憾的是,我们提出的关于会议应当讨论亚洲和远东问题的建议没有被接受,虽然,如果正视事实,这些问题的迫切性是很明显的。当然,苏联代表团不能同意讨论关于东欧国家情况的问题和‘国际共产主义'的问题。”[28]从中或许可出看出苏联放弃提案的真正原因。中国坚持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在民族利益方面毫不妥协。1954年12月12日,苏联驻华大使尤金转告英国外交人员对中国判决13个美国间谍的反应,可能想要调解此事。12月16日,周恩来告诉尤金“中国内政问题不容任何外国干涉”。[4](p.95)因此,苏联在同美国的私下接触中,偶尔也流露出对中国的不满。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尽管中苏之间偶尔有不和谐的声音,但和平友好仍占主要地位。
总之,从1954年日内瓦会议到1955年的四国政府首脑会议期间,中国秉承“谈判,而不是武力”的合作精神,积极主动地争取同美国会谈。这一过程体现了中苏在国际关系中相互配合和团结协作。尽管学界对中美大使级会谈的作用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的是,自此以后,美国开始了同中国长期的正式接触,其外交意义不言而喻。另外,中美可以通过这一特殊渠道交换看法、表达意愿,其信息沟通作用也无可否认。对于中国而言,中美大使级会谈本身就是一场外交上的胜利,而这种胜利是在与苏联的“协同作战”中取得的。
[参引文献]
[1]王炳南:《中美会谈九年回顾》,世界知识出版社1985年版,第19页。
[2]DepartmentofState,FRUS,1952~1954,WashingtonDC:UnitedStatesGovernmentPrintingOffice,Vol.14,p.515.
[3]《关于四国政府首脑会议答复苏共中央稿(1955年1月1日)》,外交部档案:111-00065-02。
[4]《周恩来外交活动大事记(1949~1975)》,世界知识出版社1993年版,第100页。
[5]《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上卷,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年版,第470页。
[6]周恩来:《关于亚非会议的报告》,《人民日报》1955年5月17日,第1版。
[7]《苏联代表团在日内瓦四国会议上的立场(1955年7月18日)》,外交部档案:206-00061-07。
[8]《中美关系资料汇编》第2辑下,世界知识出版社1960年版,第2253~2259页。
[9]ReproducedinDeclassifiedDocumentsReferenceSystem(DDRS),FarmingtonHills,Mich.:Gale,2010,Doc-umentNumber:CK3100270862.
[10]DDRS.DocumentNumber:CK3100436248.
[11]DDRS.DocumentNumber:CK3100190453.
[12]FRUS,1955~1957,Vol.2,pp.640~641.
[13]《周恩来接见英国代办奥尔尼谈话记要(1955年7月13日)》,外交部档案:207-00011-11。
[14]DDRS.DocumentNumber:CK3100408884.
[15]《外交部给华沙、日内瓦、莫斯科大使馆发去中美双方大使级代表在日内瓦会谈的方案(1955年7月18日)》,外交部档案:111-00014-01。
[16]《欢迎四大国会议》,《人民日报》1955年7月18日,第1版。
[17]《四国外长会议通过四国政府首脑会议议程》,《人民日报》1955年7月21日,第1版。
[18]《周恩来接见英国代办欧念儒谈话记要(1955年7月18日)》,外交部档案:110-00141-07。
[19]《章汉夫传》,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版,第306、307页。
[20]《关于中美双方大使级代表在日内瓦会谈的补充请示(1955年7月26日)》,外交部档案:111-00009-04。
[21]周恩来:《目前国际形势和我国外交政策——一九五五年七月三十日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的发言》,《人民日报》1955年7月31日,第1版。
[22]《关于中美大使级代表在日内瓦会谈的指示(1955年7月31日)》,外交部档案馆:111-00014-03。
[23]《为结束冷战而继续努力》,《人民日报》1955年8月7日,第1版。
[24]《布尔加宁的发言》,《人民日报》1955年7月25日,第4版。
[25]DDRS.DocumentNumber:CK3100207051.
[26]DDRS.DocumentNumber:CK3100207065.
[27]《周恩来总理对中美会谈的具体指示(1955年7月18日)》,外交部档案:111-00009-03。
[28]布尔加宁:《关于日内瓦四国政府首脑会议的结果的报告——一九五五年八月四日在苏联最高苏维埃第三次会议上》,《人民日报》1955年8月6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