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20世纪50年代以来，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印尼等东南亚国家纷纷对南海诸岛提出主权要求，尤其是1956年菲律宾侵入中国南沙群岛部分岛屿的“克洛马”事件成为挑起南海领土争端的导火索。当时，在这一事关中国领土和主权完整的问题上，尽管海峡两岸处于分裂状态，但仍采取了一致的立场，反对菲律宾侵犯中国领土主权的行为。从当时特殊的国际形势来看，台湾当局采取的一系列维护南海主权的措施有其特殊的效果和历史意义，值得肯定，对当前海峡两岸携手维护南海主权亦有一定的借鉴作用。目前，学术界对于维护南沙群岛主权的历史研究主要集中在国民政府初期以及抗日战争前后［1］，而对于20世纪50年代菲律宾挑起南沙群岛争端的研究仍有所欠缺，本文拟对此问题进行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一、台湾光复后国民政府收复南海诸岛
南沙群岛是中国南海诸岛四大群岛中位置最南、岛礁最多、散布最广的群岛。主要岛屿有中业岛、太平岛、鸿庥岛、南威岛、弹丸礁、郑和群礁、万安难等。南沙群岛盛产鱼类、海参、水果及鸟粪（作肥料用），距离海南岛约500海里，距高雄西南770海里，海南岛渔民每年都前往该岛捕鱼。抗日战争爆发后，日本侵略军于1938年占领了南沙群岛，曾将其作为潜艇基地，1939年将南沙群岛划归台湾高雄市管辖。［2］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政府根据1943年中、美、英三国签署的《开罗宣言》中的规定：“三国之宗旨……在使日本所窃取于中国之领土，例如满洲、台湾、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华民国”，以及后来1945年中、美、英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明确表明的“开罗宣言之条件必将实施，而日本之主权必将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及吾人所决定其他小岛之内”。［3］1945年10月25日，国民政府收复台湾，占据南沙群岛的日军撤退到海南岛后，向国民党军队投降。随即正式收复南沙群岛，划归广东省管辖，由国民政府海军接管。
1946年，国民政府“饬派广东省政府委员萧次尹等为接收西南沙群岛专员，会同海军及各部代表前赴办理战后接收任务”［4］。同年10月29日，国民政府海军派出“太平”、“永兴”、“中建”、“中业”四艘军舰，随行的还有当时国防部、内政部、联勤司令部代表及测候人员，由上海吴淞出发前往南海诸岛。11月2日到达虎门，又会同广东省政府代表赴海南岛。至此，四艘军舰分道出发，“永兴”、“中建”两舰赶赴西沙群岛，“太平”、“中业”两舰赴南沙群岛。当“太平”舰官兵到达南沙群岛最大岛屿时，将这座岛屿命名为太平岛，即立石碑，刻下了“太平岛”以及“中华民国三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立”字样，并测绘了太平岛1/10000比例的地图。此后，国民政府海军在太平岛设管理处，留一个加强排驻守，其他有关人员则进行勘测、绘图、调查，并树立标志牌，厘定岛屿滩礁名称。［5］12月，国民政府内政部还正式核定公布南海中属于中国领土的四个群岛及其附属岛、礁的名称，并在国内外报纸上刊载。如南沙群岛的双子礁、北子礁、南子礁、永登暗沙、乐斯暗沙、中业群礁、中业岛、渚碧礁、道明群礁、杨信沙洲、南钥岛、郑和群礁、太平岛、敦谦沙洲、舶兰礁、安达礁、鸿庥岛等。［2］
1947年3月下旬，国民党六届三中全会召开，在这次讨论国民党执政方针大计的重要会议上，陆幼刚、余俊贤、吴尚鹰、戴愧生等十几名委员联合提出了“加紧建设西南沙群岛力保主权而固国防”的提案，该提案得到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批准，由行政院发函至内政部和军事委员会进行实质性的筹划。［6］可见，自台湾光复后，国民党政府就全面恢复行使对南沙群岛的主权，而且高度重视南海诸岛的经济和国防建设。
二、20世纪50年代初期菲律宾侵犯南沙群岛的野心与行径
作为临近南海群岛的东南亚国家，菲律宾对南沙群岛觊觎已久。早在1946年7月，时任菲律宾外交部部长的季里诺就曾宣称“菲国拟将南沙群岛并入国防范围以内”，但因菲律宾无法拿出充足的理由，当时并未引起中菲之间的外交纠纷。［7］然而，由于国共内战以及1949年后海峡两岸的分裂，使得西沙、南沙群岛的防卫大大削弱。1950年5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了海南岛，国民党残部撤退到台湾。同年6月，台湾当局为了集中兵力防守台湾，“于是乃将南沙守军撤回”。［5］守卫的空虚，使垂涎南沙群岛已久的菲律宾觅到了可乘之机。
就在国民党军队撤离南沙群岛之际，菲律宾就迫不及待地暴露其侵犯南沙群岛的企图。1950年5月13日，菲律宾《马尼拉纪事报》发表社论，呼吁菲律宾政府与美国共同对西沙、南沙群岛作紧急攻势措施，并谓南沙群岛因离菲律宾近，应该立即占有。对此，菲律宾国防部表示将与外交部讨论占领南沙群岛问题。台湾当局获悉后立即发表严正声明，指出南沙群岛为中国领土，不容外人染指。菲律宾当局不得不暂时放弃进占意图。［8］
1954年6月，菲律宾传出所谓“人道王国”的荒诞故事，称南海有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岛国，并有自称“人道王国驻菲领事”的人物出现，并从菲律宾向台湾当局致函，要求台湾当局承认“人道王国”。7月，台湾当局派遣海军和地质勘探人员前往进行实地调查，发现“人道王国”所处的岛礁实际上就是南沙群岛的一部分。对此，台湾当局立即就此事件照会菲律宾政府，声明南沙群岛主权归属中国，菲律宾当局不得不停止飞机“勘察”。［9］后来的事实证明，“人道王国”是由流落在菲律宾的美国人莫顿·弗雷德里克·米兹米兹曾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美国陆军担任随军牧师，1946年3月，从驻菲美军中退役，流落在马尼拉。凭空臆造、企图借此从台湾当局或菲律宾方面牟取私利的一场闹剧。南沙群岛属于中国，菲律宾当局并非一无所知，早在1949年1月28日，当时尚在太平岛上驻守的国民党军中校彭运生就曾接待过前来寻找失事飞机的菲律宾舰船，彭运生向菲律宾来访者表示南沙群岛是中国的领土，搜寻工作必须取得中方正式同意才可以进行。29日，菲律宾搜寻人员在得到中方许可后，在中方海军武装人员的陪同下进行了搜救工作。关于这次菲律宾搜寻人员登岸、交涉和搜寻失事飞机的整个事件，均有详细记录的报告存放于国民党当局“海专署”档案库内［10］，这是菲律宾人首次登上太平岛，说明菲律宾已经清楚南沙群岛隶属中国的事实。另外，1954年发生“人道王国”事件时，菲律宾亦曾派出飞机前往侦察，拍摄的照片上显示太平岛确有房屋及码头，并非无主之地，而且当台湾当局声明该区域为中国领土时，菲律宾也即刻中止了原本派飞机勘察和舰船占领的行动［11］，这进一步说明菲律宾政府对南沙群岛属于中国的事实并无异议。
三、“克洛马事件”以及台湾当局维护南沙群岛主权的斗争
“人道王国”虽是子虚乌有，但对于长期觊觎南沙群岛的菲律宾当局而言，无疑具有相当的启示，利用民间团体作为侵占南沙群岛的马前卒，成为菲律宾政府自认为高明的一步棋。1956年5月17日，菲律宾海事学校校长克洛马向菲律宾外交部递交一封信，说明他在1956年3月组织了一支40人的探测队，在菲律宾巴拉望西南中国海地区进行探险，占领了9处岛屿，克洛马认为这些岛屿是“无人境”，将其命名为“自由邦”，向菲律宾外交部提出拥有这些岛屿的所有权。［11］但实际上，克洛马所说的“无人”群岛并不是真的“无人境”，而是中国的领土南沙群岛。
克洛马向菲律宾外交部宣称“发现”所谓“自由邦”后，立即得到菲律宾当局的回应。1956年5月22日，菲律宾副总统兼外交部部长加西亚命令外交部法律参事对克洛马的权利主张作仔细的研究，并召集武装部队及海岸与地理测量局随时准备行动。23日，菲律宾外交部法律参事协同其他部门商议“以确立自由邦的界址”。加西亚对南沙群岛的说法是：根据距离的接近与实际占领，菲律宾已有充分的理由占领“自由邦的几个岛屿”。当然，加西亚本人也清楚此举的非法性，进而表明“如有领土争执时，将诉诸国际法庭，以求判决”。［9］
克洛马侵入南沙群岛以及菲律宾政府的荒谬立场，立即引起了台湾当局的警觉。台湾当局“内政部长”王德溥于5月22日发表严正声明，表明南沙群岛一向是中国固有领土之一部分，“无论就历史、地理、法理及事实上，均系不容争议者。外传菲政府对该群岛主权有所主张一节，我政府正密切予以注视中，并已经由外交途径向菲政府表示我严正之立场。”［12］5月23日，台湾驻菲律宾“大使”陈之迈发表声明，指出南沙群岛隶属中国版图，克洛马所占岛屿“系属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任何人不能因为它们现在无人居住而予占领”。［12］第二天，陈之迈拜会加西亚，说明了中国对南沙群岛主权的详细历史，且有历史文件、地图等作为证明，再度表明南沙群岛的主权属于中国。［13］加西亚却含糊其辞地表示要对南沙群岛问题加以研究。［14］
1956年5月25日，菲律宾国防部、外交部经过会商认为：南沙群岛虽非菲律宾属土，但亦尚未为任何国家主张主权。菲律宾当局决定于29日再次召开会议提出最终建议。对于这次菲律宾当局的会商结论，台湾相关媒体认为：“就六年来菲律宾不断觊觎南沙，以及克洛马‘探险队’之暗中得到菲政府支持，可以想知，菲律宾一时可能不会放弃其妄图。”［15］
由于菲律宾始终没有对克洛马侵犯南沙群岛的行为进行表态或采取制止行动，5月28日上午，台湾当局“外交部”“部长”叶公超约见菲律宾派驻台湾的代表罗慕斯，重申南沙群岛主权属于中国的立场，并请罗慕斯将这件事“转告菲国政府”。叶公超在约见罗慕斯时，曾将《南海诸岛地理志略》一书赠给罗慕斯，此书是当时关于南海诸岛屿所有出版物中记载最翔实的一本［16］，希望通过此书让菲律宾外交部门认识到南沙群岛自古以来就隶属中国的客观史实。此后，菲律宾政府决定将29日召开的各部门会议改到30日举行。30日上午，叶公超会见了罗慕斯，再次重申了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的立场，并请罗慕斯转达菲律宾政府，要求菲律宾当局制止克洛马侵犯南沙群岛的行为。台湾当局三天内两次召见菲律宾的驻台代表，显示了台湾当局为维护南沙群岛主权不断向菲律宾政府施压的努力。
1956年5月30日，由菲律宾外交部、国防部以及武装部队代表组成的委员会举行了会议，他们认为，克洛马提出权利主张的群岛“未经任何国家拥有或经任何国家提出权利主张”。因此，当时各界媒体推测该委员会很可能会向菲律宾政府提出建议：以该群岛为菲律宾公民克洛马“发现”为理由，主张对该群岛的主权，甚至可能以克洛马为该群岛的菲律宾行政官。［17］与此同时，克洛马表示他不仅不会撤出岛上的菲律宾人员，而且还会继续派人前往这些岛屿。对此，31日，陈之迈再次约见加西亚，重申了相关立场。［18］
由于菲律宾政府根本没有放弃侵犯南沙群岛的意图，台湾当局决定施加一定的军事压力。1956年6月1日，台湾当局“外交部”“常务次长”周书楷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中国的领土，不容外人侵犯，希望菲国政府约束其国民，不要有任何侵犯南沙群岛的行为”。当有记者提问台湾是否会派海军前往南沙群岛时，出席记者招待会的台湾当局军事发言人柳鹤图上校虽然未作直接答复，却表示：“海军负有经常巡逻所有沿海领土的任务，如说海军的舰船曾在三个月前巡逻南沙群岛，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如又说，海军的舰船，将于明天去巡逻南沙群岛，这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后来与会记者就同一问题询问周书楷时，周书楷表示：“在任何有需要的时候，我们皆可采取行动。”［2］实际上，就在6月1日当天，台湾当局已经派出了一支海军特遣部队，准备前往南海地区巡弋，以实际行动向菲律宾表明维护南沙群岛主权的决心。这支海军特遣队由黎玉玺中将率领两艘军舰组成，为“达成维护领土主权，及宣扬国威之目的”，该海军特遣队被冠名为“立威”。“立威”特遣队启程后直接奔赴南海地区。6月5日，抵达太平岛巡逻。在仔细检查岛上的各处设施后，6月8日，巡视南威岛，完成立碑、升旗以及摄影之后，10日到达西月岛巡察，6月14日，方返回台湾。［19］在“立威”特遣队完成南海巡弋任务后，6月15日，台湾当局宣布，将1946年设立的“南沙群岛管理处”改编为“南沙守备区指挥部”。
就在台湾当局派出海军特遣队的同时，6月2日，叶公超第三次召见罗慕斯，希望菲律宾方面能够认识到南沙群岛自国民政府从日本人手中接收以来主权就归属中国的客观事实，并表明无意制造南海地区的紧张局势。同一天，陈之迈也造访了加西亚，明确要求菲律宾政府发表声明，承认南沙群岛为中国领土的事实，同时要求菲律宾政府发表声明不支持本国人民在南沙群岛范围内的侵占行为，并且告之南沙群岛问题没有进行任何国际斡旋的必要。对于台湾当局的一系列交涉，菲律宾政府则一直采取回避态度，加西亚认为，克洛马侵犯南沙群岛事件，只有向菲律宾总统提出报告，“也许总统将征询内阁的意见，然后才能正式公开说明菲政府的立场。”［20］然而，随着“立威”特遣队巡弋南沙群岛行动的深入展开，菲律宾当局不免紧张起来。据菲律宾媒体的报道，菲律宾总统麦格塞塞劝告菲外交部放弃支持克洛马对南沙群岛的权利主张。菲律宾武装部队参谋长瓦加斯中将也向总统建议，立即拒绝克洛马所提菲律宾应要求将南沙群岛中南威岛作前进交通中心的建议。［21］然而，克洛马却依然我行我素，6月8日，他宣布5月底返回马尼拉的“探险队”队员11人将乘坐菲律宾海事学校的摩托船重返南沙群岛。6月9日，菲律宾外交部表示，克洛马派人重返南沙“自由岛”的行动并没有得到他们的批准［22］，意图表明克洛马的行为与菲律宾政府毫无关系。
迫于压力，菲律宾政府不敢公然支持克洛马侵犯南沙群岛的行为，但菲律宾当局却有意识地纵容克洛马赴南沙群岛“探险”。1956年6月10日，克 洛马率领其下属并配备了大批装备与粮食从马尼拉出发，再次前往南沙群岛从事“第二次探险”。6月14日，当陈之迈再度拜访加西亚并就克洛马侵犯南沙群岛主权与之交涉时，加西亚表示会研究此问题，并表示会将此问题交由菲律宾内阁会议进行讨论。［23］克洛马“探险队”第二次前往南沙群岛，在登上太平岛时，将不久前“立威”特遣队留在岛上的旗帜盗走，并将旗帜带到菲律宾全国记者俱乐部上进行展示。［24］为此，1956年6月28日，台湾当局向菲律宾政府抗议，并表示“将采取适当的步骤，维护领土主权”。［25］6月29日，台湾当局再次派出两艘军舰组成“威远”海军编队，赴南沙群岛巡防。由于克洛马公然展示从太平岛上窃取的旗帜，菲律宾政府无法再行包庇，面对台湾当局渐趋强硬的态度，只能勒令克洛马送还旗帜并致歉。［26］
1956年7月5日，陈之迈向菲律宾报界宣布，台湾“派遣军队前往南沙群岛，保持中国对该地区的主权”。［27］而此前出发的“威远”舰队亦于7月中旬抵达南沙海域，期间特遣队官兵登上太平岛升起旗帜，重建营舍、库房，增掘水井，部分特遣人员留驻岛上，其余人员随舰队于7月29日离开返台。1956年9月24日，台湾派出由胡嘉恒上校率领的第三支海军特遣队“宁远部队”继续赴南沙群岛巡弋，28日抵达太平岛，停留2天后转往其他南沙岛屿巡逻。10月2日，这支舰艇编队在分巡南钥岛和中业岛时，发现一艘菲律宾小船擅自闯入南海海域，截获后发现该船系克洛马的胞弟费莱蒙·克洛马所率领。经询问，费莱蒙·克洛马承认其擅闯侵犯南沙群岛海域的事实，并在签证文件上签上“保证今后不再闯入”的证言后，费莱蒙·克洛马及其船只才被放回。［19］（pp131~172）随后，这支舰艇编队继续在南沙海域巡航，直到10月5日才返回高雄左营。由于台湾当局加强了在南海区域的海上巡逻，克洛马无法再进行侵犯南沙群岛主权的活动，菲律宾政府也不敢继续公然支持。20世纪50年代，菲律宾侵犯南沙群岛领土主权的阴谋以失败告终。
四、“克洛马事件”的影响及启示
尽管“克洛马事件”没能使菲律宾侵占南沙群岛的阴谋得逞，但菲律宾侵占南沙群岛的野心却没有消失，而且还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膨胀。不仅如此，“克洛马事件”的发生还引起了东南亚其他国家对中国南海岛屿的觊觎。就在1956年6月1日台湾当局派出“立威”特遣队巡防南沙群岛的当天，越南政府宣布对南威岛和西沙群岛拥有“传统权利”。［2］更为严重的是，8月22日，越南海军的一艘军舰侵入南海领域，登陆南威岛并树立一面越南国旗后离去。越南外交部宣称“此等岛屿为越南政府所有”［28］，其侵占西沙群岛、南沙群岛的野心暴露无遗。20世纪70年代后，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国开始逐步侵占南沙群岛的部分岛礁，且愈演愈烈，使得南沙群岛的领土争议仍是当今南中国海地区的一个热点问题。
尽管造成南海领土纷争的主要原因是一些东南亚国家罔顾历史事实，觊觎中国南海区域丰富的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但从20世纪50年代“克洛马事件”的影响来看，海峡两岸长期分裂对立也是形成南海争议现状的重要客观因素。
海峡两岸的分裂对立，削弱了共同捍卫南沙群岛领土主权的力量。尽管“克洛马事件”发生后，1956年5月29日，中国政府曾发表严正声明：“南中国海上的上述太平岛和南威岛，以及它们附近的一些小岛，统称南沙群岛。这些岛屿向来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菲律宾政府为了企图侵占中国的领土南沙群岛而提出的借口，是根本站不住脚的。”［29］但是，由于美国的刻意阻挠和操纵，无论是联合国大会还是其他一些国际组织，中国的代表权一直被台湾当局所窃据，除了苏联和部分东欧国家外，与新中国建交的国家屈指可数。而台湾当局则仰仗美国的支持，通过一系列的对外活动，继续与多数国家保持“外交”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无法通过正常的外交渠道就“克洛马事件”与菲律宾政府进行交涉，反倒是台湾当局可以利用其与菲律宾的“邦交”关系，不断进行抗议和交涉，维护中国在南沙群岛的领土权益。但必须指出的是，台湾当局为了加强与菲律宾“在反共方面之合作事宜”以及“于今后国际情势之发展中予我以支持”的目的［30］，不可能在南沙群岛问题上与菲律宾政府彻底决裂。另外，海峡两岸间的军事对立，使得南沙群岛的海防难以得到全面巩固。正是为了巩固台湾的防卫，台湾当局才将原本戍守南沙、西沙岛礁的军队撤回，给菲律宾等国以可乘之机。而当时新中国的海空军力量仍然十分薄弱，驻守南沙群岛几乎是不可企及的军事任务。即使是有美国提供军援的台湾当局，也无法时时派遣海军特遣队前往巡弋以及驻守所有岛礁，只能在南沙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太平岛上驻防，这也是后来东南亚国家逐步侵占南海诸岛中部分岛屿的主要原因。
20世纪50年代，菲律宾当局妄图乘海峡两岸分裂对立之机侵占南沙群岛。海峡两岸采取了一致的立场，反对菲律宾侵犯中国领土主权的行为，尤其是台湾当局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对维护南沙群岛领土主权，起到了较为重要的作用。历史事实证明，只有国家统一、民族团结，才能捍卫国家领土主权的完整。当前，海峡两岸应在加强政治、军事互信的同时，加强维护南海主权以及共同开发南海资源方面的合作。通过携手合作，才能真正捍卫中国在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同时也有利于促进两岸的统一。
［ 参 引 文 献 ］
［1］李金明：《抗战前后中国政府维护西沙、南沙群岛主权的斗争》，《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8年第3期；吕一燃：《近代中国政府和人民维护南海诸岛主权概论》，《近代史研究》1997年第3期。
［2］《南沙群岛——“中华民国”的海疆》，中国国民党党史馆：556/86。
［3］《国际条约集：1945~1947》，世界知识出版社1959年版，第78页。
［4］《加紧建设西南沙群岛力保主权而固国防案》，中国国民党党史馆：62/5718。
［5］《南沙群岛是我们的》，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3日，第2版。
［6］《三中全会建议建设西南沙群岛案》，中国国民党党史馆：008/133。
［7］《南沙群岛属于我国铁证》，台湾《“中华日报”》1956年5月29日，第2版。
［8］《菲对南沙久图染指》，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8日，第6版。
［9］《南沙群岛是我领土绝不容许他人染指》，台湾《“中华日报”》1956年5月27日，第6版。
［10］《最南端的国土》，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5日，第1版。
［11］《南中国海仲夏夜之梦》，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9日，第2版。
［12］《“内政部”昨发表声明南沙群岛为我领土》，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3日，第2版。
［13］《南沙群岛为我领土我“照会”菲政府》，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4日，第1版。
［14］《陈“大使”面告菲外长南沙群岛为我领土》，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5日，第1版。
［15］《菲人觊觎未已我将力保主权》，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8日，第6版。
［16］《叶“外长”面告菲大使南沙群岛主权属我》，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29日，第1版。
［17］《菲各部代表会议图占我南海岛屿》，台湾《“中华日报”》1956年5月30日，第2版。
［18］《叶“外长”再告菲大使南沙主权不容侵犯》，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5月31日，第1版。
［19］中国南海诸群岛文献汇编：《海军巡弋南沙海疆经过》，台湾学生书局1984年版，第96~97页。
［20］《叶“外长”三度约见菲大使重申南沙主权》，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6月3日，第1版。
［21］《叶“外长”再晤菲大使重申南沙主权》，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6月6日，第1版。
［22］《我海军巡逻舰队在南沙执行任务》，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6月9日，第1版。
［23］《陈“大使”再访菲外长重申南沙主权》，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6月15日，第1版。
［24］《菲公民克洛马在菲全国俱乐部展示在我南沙群岛所盗窃我“国旗”》，中国国民党党史馆：544/1075。
［25］《菲人窃取我“国旗”事我“外交当局”表重视》，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6月29日，第1版。
［26］《菲外长加西亚来电表示惋惜》，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7月2日，第1版。
［27］《陈“大使”告菲国报界我决派军驻防南沙》，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7月5日，第1版。
［28］《越海军侵犯南沙我向越南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台湾《“中央日报”》1956年9月2日，第1版。
［29］韩振华主编：《我国南海诸岛史料汇编》，东方出版社1988年版，第445页。
［30］周琇环：《战后“外交部”工作报告（1953~1956年）》，台湾“国史馆”2006年版，第362页。
［责任编辑：叶张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