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呕心沥血,一辈子教书育人。在被确诊为癌症晚期后,仍然以顽强的毅力出版了两百余万字的教材,患病六年
时间里没有耽误一堂课。江苏科技大学教授景荣春以知识分子特有的认真和执著,毕生追求科学真理,忠诚于党和人民的教育事业,用生命和信念诠释了一位大学教授的尊严和崇高。景荣春是知识分子的楷模。
七月,梅雨季节,古城镇江潮湿而闷热。在第三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我们终于见到了他,瘦瘦的身躯裹着肥大的衬衫,几近失声。
坐在病床前,望着他清癯的脸,我们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这就是那个毕业于清华大学,多次放弃定居国外,在普通的教师岗位坚守一辈子而未谋取一官半职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面对病魔的猖狂侵袭,却选择坦然面对,并在确诊为癌症晚期之后的六年时间里没耽误过一堂课,还出版了两百余万字教材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为了一个简单的信念,在生命垂危之际再一次庄严递交入党申请的人吗?
面对我们,他说:“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真的,这不是谦虚,回过头来想,组织上给了我这么多荣誉,我觉得亏欠组织。”他声音沙哑、微弱,却字字发自肺腑。当一位年轻的女学生为他拉起如泣如诉的小提琴时,当学生们围在他的病床前齐声朗诵专门为他作的诗时,他欣慰地笑了,但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就是景荣春,江苏科技大学一位普通的教授,他一辈子只做了一件事——教书育人,但他把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倒也要倒在三尺讲台上
景荣春常说,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而作为教师的他只有一件事:教书育人。
说起来轻松,但要真正做好这件事,谈何容易?当把景荣春和学生们的故事一遍遍地梳理,我的心中充满了抹不去的敬意,我终于理解了病床前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何以如此凝重,也理解了他们所说的“一生能遇到一位这样的老师,足矣!”
在学生眼里,景荣春是个可爱的“小老头”。他经常把一些英文介词的错误用法编成笑话,学生们在笑的同时也记住了要点;为了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乒乓球打得很好的他每学期都会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谁能打赢我,我就给他的平时成绩加分。但等到课程结束,大家发现被“骗”了,但无形中自己的成绩也提高了不少。在景荣春眼里,学生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有人主动向他提问,他就会很开心,常常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尽己所能地找到那些他认为需要辅导的学生为他们“加餐”,包括教过的电大学生。
“他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学生身上了。”景荣春的同事温华兵老师感慨。试问,大学里有多少教师能真正做到像他一样:上课不到一个月,把班里六十几位学生的名字都喊出来;不是班主任,却隔三差五出现在学生宿舍里,和他们谈人生谈理想;每次课后,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详细记下当节课的教学反馈,抱着一大包作业本回办公室,而发给学生的作业本上,是密密麻麻的批注?
在景荣春心中,学生的事才是大事。家人讲了这样一件事情。一次,他答应了一个学生做考研力学辅导,临出门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他拿起伞就往外冲。家人考虑他身体不好,让他改约时间。他却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雨中。
类似的事情太多,而长期的付出让他的身体严重透支。2004年,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到景荣春身上:在例行检查中,他被发现患有肺癌,且已到晚期。最初的痛苦过去后,景荣春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儿子将自己未完成的书稿带来。同时,他要求领导必须照常安排自己的课程。出院后,他一如既往地健步朗声,没有人知道他的病是在持续的恶化中。2005年化疗后,胸腔积水让他差点失去生命;2006年9月,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胸腔骨头;之后的三年,癌细胞更加肆虐地在他的身上转移。他没有时间计算剩余的日子,他拼了老命地和时间赛跑,房间的灯陪他彻夜不眠……
靠着药物,景荣春始终坚守在三尺讲台上,直到声带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在最后一次课上,他将麦克风放在嘴边,凭着气流讲完课程内容,全班同学痛哭失声。他强忍住泪水,慢慢挪出了教室,一步三回头。不能上课了,他仍然每天拖着无力的腿、拄着拐杖来教研室。直到彻底瘫倒住院前一天,他还为了所编教材上的一个符号和字体的失误奔波。正如江苏科技大学党委书记王建华教授所言,景荣春以教书育人的执著诠释了一名大学教授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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