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的起居生活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在中共第一代领导核心中,钟爱杭州、眷恋西湖的除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外,就数陈云了。
从上世纪50年代初至90年代初的40年间,陈云来杭州不下数十次。尤其是从l977年起,他每年春季都要来西湖小住,长时数月,短时数十天。
陈云一生的简朴生活,是有口皆碑的。“不接不送”、“不请不到”,这是陈云对自己,也是对地方领导干部迎来送往立下的一条规矩。他反对繁文缛节,每次来杭州,都不准浙江省和杭州市的领导去机场迎送,在杭州逗留期间,也要求他们“不叫不来”。陈云在杭州外出时,不搞前呼后拥,只带秘书和几个随身警卫,车辆也是最少的.而且只乘坐国产红旗车。陈云来杭州,每次都要带上他的3件宝:一是延安时期就跟随他的一只旧皮箱,这只皮箱用了几十年,连皮制襟襻、拎手都断了;二是一台苏联制造的老式放音机,这台电子管的“老爷货”又大又重,是陈云专用来听评弹用的,在杭州坏过几次:三是一条薄薄的旧棉被,这是他外出临时随身盖用的。
陈云的穿着极为朴素,一套中山装、一双老皮鞋,天冷外出时.再加一顶蓝布帽,一件旧皮袄。他对住宿的要求也非常普通。有一次,宾馆想给他换一个美国产的马桶,他说:“不要了,还是用国产的。”每次来杭州,随行的亲属除了夫人于若木外,一般不带子女在身边。
在杭州时,陈云的三餐十分简单:早餐,豆浆一杯、面包两片加少许果酱、咸花生米一小碟;中餐,米饭二两、炒菜两盘(一荤一素),荤菜经常是两段带鱼或一个猪肉丸子,素菜一般就是青菜、扁豆、小白菜、萝卜等;晚餐,米饭一两半、炒菜两盘,即一盘豆制品、一盘蔬菜。一次,杭州的厨师说陈云的饮食太简单,标准也太低了,提出要给他做几样杭州名菜吃。陈云听说后.马上讲:“我已经习惯了,还是吃我原来的那一套不变。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想请你们给我做几样家乡菜吃。”陈云提出的家乡菜就是3种:一个是蚕豆泥.二是笋干煎豆腐,三是炒鳝鱼丝。南方稻田里就产鳝鱼,价钱也不贵。这几样菜,都是陈云幼年时就喜欢吃的。那时,他因父母早亡。被舅父收养,舅舅家开了一个小饭铺,舅母经常做这几样菜。因此,陈云对这几样菜有深刻的印象。
与苏州评弹结缘
陈云生长在江南,从小酷爱曲艺,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或因病休养期间,常以听曲艺段子作为娱乐和休闲方式,他对苏州评弹,更是情有独钟。
评弹发源于苏州,流行于江苏、上海和浙江地区,至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是江南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说唱艺术。陈云从少年时代起就喜欢听评弹,先是跟舅舅在家乡练塘镇上的茶馆里听书,后来听上瘾了,有时大人不去就自己去,靠在墙边站着听。他后来风趣地说,这叫听“壁书”。投身革命后,陈云很少有时间听评弹。一直到解放后的1959年,因患病到江南休养期间,他才又开始听评弹。在以后的岁月里,陈云听的评弹之多,在国家领导人中,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他也因此称自己为评弹的“老听客”。
上世纪50年代,陈云在杭州和上海、苏州等地,利用休息和疗养时间,听了大量的评弹书目,广泛接触评弹艺人、创作人员和领导干部,对评弹艺术和解放后的现状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研究。1959年11月25日至27日,他在杭州谢家花园(柳莺宾馆)主持召开了新中国成立后评弹界的第一次盛会。会议的最后一天,陈云就新书老书问题、长篇和中短篇问题、专业队伍和业余队伍问题、自弹自唱和弹唱分工问题、苏州话和非苏州话问题、组织领导和管理工作等问题,发表了意见。他指出:“通过发动艺人搞创新和整旧工作,可以加强政治思想的领导。”“通过创新和整旧.可以解决三方面的问题:一是满足广大听众的需要;二是促进艺人的思想改造;三是提高书目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他强调评弹“这一艺术形式要发展,必须更深入工农群众。评弹艺术如能为广大工农群众所掌握,他们可以用这种形式来教育自己,也可以参加创作,丰富评弹的演出书目”。
陈云在杭州会议上的讲话,可以说是新中国发展评弹艺术的一个具有指导意义的纲领性意见。从那以后,一直到1966年,评弹界几乎每一阶段的工作都得到了他的关怀和指导。
“文化大革命”中,陈云和评弹界中断了联系。粉碎“四人帮”后,陈云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党内领导职务的情况下,决定首先在评弹艺术界实行拨乱反正。他来到杭州,接见了一些老艺人、老熟人,同他们谈话。消息传开后,评弹界的人们个个欣喜雀跃。
1977年6月15日至l7日,在陈云倡议并征得文化部同意后,他在杭州主持召开了一次全国评弹座谈会。陈云除了在会前专门写了《对当前评弹工作的几点意见》的书面发言,还在会上多次讲话,鼓励评弹界的文艺工作者,要为经济基础服务,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同时,建议说新书的艺人要读书读报,要了解国家大事和世界形势,要学习一点马列著作。这样,可以提高思想政治水平,这对提高业务也有帮助。会议最后还形成了《评弹座谈会纪要》。应该说,杭州评弹座谈会所讨论和研究的问题,不仅对评弹艺术,而且对整个曲艺界都有指导意义。后来的实践证明,它对当时调整党的文艺政策、调动艺人的积极性、繁荣社会主义文艺,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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