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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实地调查新方法的创立过程、科学价值和实践意义
发布时间: 2010-09-14    作者:冷兆松    来源:国史网 201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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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到相关地方作16天的比较研究调查与交换意见调查

  712日至27日的16天的时间内,为了进一步丰富、修正、补充和完善在青浦的实地调查得到调研信息和调研结论,避免在一个地点(地方)上调查的地域局限和信息局限,陈云又选择了太湖流域中与青浦情况相仿的几个地方(如嘉兴专区的嘉兴、嘉善县)和与青浦情况不同的几个地方(如苏州专区的吴县、吴江、昆江县),作进一步的比较研究调查;为了最大限度地克服陈云本人和调查组成员在获取信息、研究问题、政策水平等方面主观认识上的局限性,陈云就其获得的调研结论反复与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交换意见,与上海、浙江、江苏、河北的省(市)委负责人交换意见,与嘉兴专区、苏州专区及有关县委负责人、生产队队长等交换意见[13]

  712日,陈云致信正在杭州的毛泽东,简要汇报了青浦调查的情况,并说明希望到毛泽东住处亲自报告调查情况。之后,应邀与毛泽东进行了面谈和交流。毛泽东认为,他谈的意见很好,等回到北京后,再提交政治局讨论决定。

  713日,陈云向中共浙江省委负责人介绍在青浦调查的10个问题和结论,并通过他们召集嘉兴专区和嘉兴、嘉善、桐乡三县的负责人及一些生产队队长座谈,着重讨论杭嘉湖一带是否适于种双季稻、母猪公养好还是私养好、自留地应否多留等问题。

  714日,陈云前往萧山县,同县负责人座谈,调查那里双季稻产量高的原因。

  715日上午,陈云应正在杭州的周恩来之约,前去汇报青浦调查情况。

  716日,陈云由杭州前往苏州。中途在无锡县同县负责人座谈,调查那里双季稻产量高的原因。

  717日,陈云在苏州同苏州专区和吴县、吴江、常熟、昆山四县负责人座谈双季稻、自留地、粮食征购等问题,他在讲话中指出:1、苏州共有一百零几万亩地,前几年上面号召种双季稻,你们只种了一万亩,今年吴县种的多一些,也只占耕地2.8%,可见是“开明士绅”,知道双季稻种多了没饭吃。而有的地方提出,种不种双季稻是两条道路的斗争,这个帽子太大了。2、你们蚕豆的播种面积越来越小,对此,农民是有意见的。蚕豆既是口粮又是菜,而且出口比小麦换外汇多,没有这些小杂粮,市场上的东西就多不起来。3、你们自留地不多,在这个问题上不开明。多给社员划点自留地比给社员增加口粮好,而且农民在自留地每天用四个半小时种出来的东西,质量比在集体地里用七个小时种出来的还好。现在要想办法使集体生产的产品质量比个体生产的好。4、全国粮食产量1957年是3600亿斤,今年估计只有2900亿斤。尽管今年进口100亿斤粮食,比国民党时期进口量多了5倍,但仍然很紧张,灾区得不到充分救济,城里口粮标准更低了。因此,余粮区要多交售粮食,你们不能不多负担一点。当然,如果多产了不能多吃,长期下去,积极性肯定要受影响。你们的口粮标准现在是三百七八十斤,第一步先恢复到前两年水平,吃430斤,第二步再恢复到506斤的水平。[14]

  718日,陈云同苏州专区一些大队党支部书记座谈农作物安排、自留地、养猪等问题。他在插话中指出:种双季稻可以用来接济口粮,但不能种得太多。要多种点蚕豆,少种点麦子。出口蚕豆,进口麦子,在经济上合算,也培养了地力。粮食不要挤蔬菜,该种菜的地还是种菜。过去,沪宁路、沪杭路沿线地区的蔬菜供应上海,上海的大粪供应这些地区,现在都割断了。籼稻产量高,籼稻草可以喂牛,而晚稻产量高不了,晚稻草牛也不爱吃,吃了还要落膘。所以,明年都应改种籼稻。自留田的比例一定要占到耕地面积的6%,其中大田占4%,房前屋后占2%。母猪要尽快下放给社员私养,放得早,可以赶上割草。[15]

  719日至25日,陈云在上海休养其间向中共上海市委负责人介绍了青浦调查的情况和结论。当谈到养猪问题时,柯庆施表示反对“私养为主”的方针。陈云解释说:猪还是私养好,不要国家花钱,农民又有养猪的习惯。公养虽然养得多,但养得那么瘦,没肉吃。725日,陈云在同上海市人民评弹团负责人谈话中指出:不同意见,对的要听,不对的也要听。如果没有反对意见,我们的思想就会闭塞。经常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能使我们考虑问题更慎重周到,减少错误。听反面意见是少犯错误的保证之一。[16]

  726日,陈云在南京向中共江苏省委负责人介绍在青浦调查的10个问题和结论,其中说到:这次在家乡搞了15天调查,概括起来,农民有四点意见:1、吃不饱。2、干部瞎吹高指标,参加劳动少,生活特殊化。他们说:“干部出风头,社员吃苦头。”3、干部缺少自我批评。他们说:“嘴唇两张皮,翻来翻去都是你有理。”比如,推行双季稻、搞掉塘田养鱼、不让种蚕豆改种小麦、密植、大搞食堂、集中养猪等,对这些事情没有交待,或交待不清楚。其实,这些事不能完全怪下面,省、市有责任,中央也有责任。我在中央,我也有错误。县里只要开个会,说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错误,上面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在我们,这就够了。农民是讲道理的。4、没有把集体生产组织好,农民对种自留地积极,对种集体的地积极性不那么高。在谈到种蚕豆比种小麦好时说:在上海,柯庆施认为麦子农民不吃,有利于上交;蚕豆农民吃,收不上来。我看,如果粮食不紧张,农民不会吃而会卖,因为一亩蚕豆可卖360元。即使吃,也是吃到农民肚子里,没有吃到艾森豪威尔、肯尼迪肚子里,“肥水不落外人田”。农民吃了这样,就少吃那样,算总账是一样的。[17]

  727日,陈云在天津向中共河北省委负责人介绍青浦调查的情况和结论,谈话中指出:1、母猪私养比公养好。为这个问题开了两天会,开始青浦县委思想还不大通,公社也害怕。但把母猪还给农户后,快死的救活了,瘦的变胖了。化肥不足的问题短时间内解决不了,主要出路是靠养猪积粗肥。2、南方有的地方种双季稻不如种单季稻,北方也有农作物种植方法改变的问题。对此,要从实际出发,不要轻易把群众的老经验吹掉。3、南方有些地方的县、社舍不得给农民多分自留地,自留地只占总土地数的百分之二三。自留地有利于解决群众口粮、日用零钱和养家禽家畜等问题。没有自留地这个基础,我看很难讲民主。粮食不到户,讲民主是空的,民主得有物质基础来保证。4、群众种自留地积极性很高,种集体地积极性很差,这主要是我们工作中的缺点错误造成的。对缺点错误要向群众摊开讲,这样做不会降低威信,而会提高威信。有的地方不敢讲,说缺点错误是个别地方个别干部的事,群众不相信。群众是讲实际的。[18]

(五)完成调查报告与形成科学决策

  经过在青浦一个星期的预调查、15天深入而系统的典型实地调查,16天多方面和多回合的比较研究调查和交换意见调查,陈云在“交换、比较、反复”中审慎求解调研结论,196188日青浦调查报告得以完成,并通过邓小平报送党中央。

  陈云《青浦农村调查》报告共计1万字(约9900字),由引言(约850字)和《母猪也应该下放给农民私养——青浦县小蒸人民公社调查报告之一》、《种双季稻不如种蚕豆和单季稻——青浦县小蒸人民公社调查报告之二》、《按中央规定留足自留地——青浦县小蒸人民公社调查报告之三》三个分报告组成。引言简要说明了调查的问题、调查的对象、组织和实施过程、调研方法以及农民对我党的情绪和意见、赞扬和批评等。

  陈云由青浦农村调查所形成的母猪也应该下放给农民私养[19]、农作物安排必须因地制宜、按中央规定留足自留地等调研结论和科学决策,受到毛泽东、周恩来和党中央的高度评价,调查报告经中央转发全国[20]对克服当时存在的严重经济困难产生了一定效果[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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